lostsoul

丟這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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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個人來看，實際上是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到左腳向前就是死，右腳向前也是死。事實上我現在是被逼入了絕路。幻想的世界里，永遠沒有普通人的位置。不是主角，也不是龍套，更不能成為敵人的傢伙，只是妖魔的食糧。
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十分明白自己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但是很多事情永遠不可能按照我的想法來繼續。自從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就明確了自己該去的地方，山上的神社，只有在那裡我或許才可能得到暫時的安寧。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如果一個鮮活的人類不會隨時向那些遍佈整個幻想鄉的妖魔傳遞這是一個非常美味的食物的信息的話。
在站滿妖魔的通往神社的山路，和身後空曠的絕路，我只能選擇後者。我不是那種會相信自己的運氣能好到逆天的傢伙，我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雙腳和一個只能發出微弱火焰的打火機，或者幾乎毫無殺傷力的鑰匙，而這樣的物品，對於解決的現在的莊康全都毫無用處。
而如今我站在山崖的邊緣，跳下去必然會因那樣的高度而成為一灘肉泥，或者我可以選擇在妖魔嘴里剩下一點殘渣。“那麼諸位，永別了。”向著我來到這個世界后就唯一看到過的生物們告別后，我跳下了山崖。

我死了嗎？但是我還有思想，還能感受到折斷的骨頭處所傳來的疼痛。我還沒死。
這是在山腰間的一個突起，我掉到了這個上面。雙腿骨折，沒有食物，沒有飲水。而且會飛的妖魔也正在向我而來。我唯一能做的選擇，就是閉上雙眼靜待死亡的到來。而我也是那麼做的。
我可以感受到妖魔將我抓起，撕咬著我的身體。我可以聽到自己發出的痛苦呻吟，也可以知道這讓妖魔變得更加興奮。直到妖魔吃光了我身上那些它們覺得美味的地方將我丟到地上不再理睬。
我覺得我應該死掉了，但是我卻還有思想，這和我之前的一切認知都不相同。即使是全身上下幾乎只剩下了一個頭，但是我卻還沒死。只是我唯一能判斷的事實。那麼爲什麽，爲什麽已經成為了這樣我卻還沒死。
我無法對這樣的事情得出結論。但是求生的慾望已經戰勝了理智。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這樣呼喊著的，是屬於本能的地方，而不是屬於我這個理性的存在。但是我永遠都無法否認的，是本能比理性要強大得太多太多。只要能活下去，本能什麽都會做。而我，只會判斷現在的情形后得出自己必死的結論。我永遠比不上本能。
如果我只是人，那麼本能已經達到了妖怪的等級。呼喚著生的本能，控制住了身體。就用著這具連肉都不剩下多少的軀體，開始吸收著無處不在的淡淡的黑色迷霧。那是在我還算活著的時候怎樣也無法看到的東西。是的，我已經死了。我能判斷自己現在的情況，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死了。但是在那個時候，本能就已經控制了身體。不想死，本能的意思很清楚，它否定了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那個時候開始，它就已經不再能算是人類了，就和我一樣，即使我和本能看起來不同，但是我們合起來才是自己。
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了。我很明白這一點。吸收了太多妖氣，讓自己明明死了，卻又活過來的本能所做的事情，讓自己已經成為了徹底的妖魔。即使不管怎麼看，自己的身體還是和之前一樣的人類，但是我能分辨得出，自己的身體其實和那些妖魔是一樣的性質。力大無窮，快速無比，還能從背上生出翅膀。然後，變得喜歡吃下活物，特別是人類。
但是我不會讓自己去吃人類，這是還將我看做為人類的理性，唯一能做的事情。

動物，妖魔，它們都成為了自己的食物。吃下動物，只能減緩腹中的飢餓，而吃下妖魔，卻能在消除飢餓的同時，提升自己的力量。時間已經不重要了，成為妖魔的結果，雖然不是永生，但是只要不被殺死，就能一直在充滿妖氣的地方存在下去。而幻想鄉，沒有地方不存在妖氣。殺戮，吞噬，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情。
我一直都和本能無法合二為一，但是就算如此，我也能在任何情況下控制本能，這是作為人類唯一的好處。所以，我避開了人類居住的村莊。
山上的巫女一直在大範圍的清掃我們，妖魔的存在。特別是人類村莊附近的。不管是多少，不管是多強，妖魔都不可能是巫女的對手，那是天生就能簡單殺死妖魔的存在。
在巫女的目標轉向山野之前，我給自己建了一個藏身之所，躲藏了起來。為了抵擋食慾，我不住的吸食著妖氣，直到自己無法吸收更多，我進入了沉睡。

當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已不存在純粹的妖氣，而是一些變化了的氣息，連我身體里的，也變化了。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不在其他人面前現出自己不同的地方，我就和普通人一樣。
幻想鄉里的人類，變得很多了。而我之前藏身的地方，原來是一座小山的地方，現在也成了一塊平原。
我混入了一座人類的村莊，雖然我不會說，但是我能聽懂，或許這是作為妖魔的好處之一。我裝成了一個啞巴，在淳樸的村莊里，很受照顧的弱者。我開始學習他們的語言，學習他們的文字，但是我一直記住自己是一個啞巴的事實。我學會了耕種，建起了自己的房子。這種安穩的生活曾經在很久以前是我的希望，我甚至產生了會一直這麼生活下去的錯覺。直到村莊受到了襲擊。
那是一些身上有著妖氣的生物，外型和各種普通的野獸差不多，但是體形，力量，速度，全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村民完全不是它們的對手。
在我思考是否該出手時，天上射下的符咒將妖獸全部化為了青煙。而當我抬頭時，卻只看到了紅白的身影飛往了神社的方向。村民們告訴我那是神社的博麗巫女，長久以來一直都保護著周圍的村莊，治退著襲擊村莊的妖怪。是妖怪，而不是妖魔。妖怪和妖魔是不同的。妖魔是純粹妖氣凝結的產物，妖怪是由吸收了妖氣的生物轉變而成的，而兩者間最大的區別，是妖怪可以變成人類。如此說來，我也算是妖怪了。

在某個夜晚，我悄悄的離開了村莊。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我來到幻想鄉時，是這樣的情況，如果當時，我被人救下。然後我意識到，我已經成為了完整的，雖然之前一直都只是按照以前的方法思考著，但是現在感受到的那些被稱為怨恨的情緒使我知道了這個事實。
隨之我也知道了自己爲什麽要在這種夜晚做出自己不明白事情的原因。我想去問那個巫女，爲什麽當時沒有。
其實我知道這個問題毫無必要，時間已經過去了那么久，當時的巫女早已不是現在的巫女，即使去問了也沒有結果。更何況，我根本上只是一個妖魔，如果被巫女發現這一點的話，或許會被直接消滅的吧。
只是一旦想到現在的巫女可能會是某個紅白的話，就忍不住想要過去看看。如果換做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會因為只是想看看這種原因而有這種想法吧。
只是，那樣的衝動克制不住的湧出。
我看向天空，這是滿月的夜晚，妖氣最活躍的時分。即使我身體里的妖氣轉變了形式，但是妖氣就是妖氣，在滿月的刺激下，也開始騷動起來。
村莊建在森林與平原的交界處，隨著妖氣的激蕩，我的感官也敏感起來。在附近，有著和我類似的存在，妖怪，還是妖獸？
那種感覺來自森林之中。是妖怪。遠遠的就能看那些類人的身影聚集著，數量上，遠遠超過一般的聚集性事件。對於這樣的事情有點關注，我跳上了樹，然後來到可以聽到它們對話的地方。在樹梢上蹲下身子，濃密的樹葉徹底掩蓋住了我的身影。
它們要去攻擊博麗神社。起因是源於這一代的博麗巫女一直在大量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消滅著妖怪，終於引起了妖怪們的不滿，誰也不想只是走在路上就無端端的被從天上到來的攻擊殺死。只是這樣的事情已經有過太多次，妖怪們已經無法再容忍下去。博麗巫女是被它們選出來的，是爲了給那些力量太過強大的妖怪所立下的警示牌，而不是作為無端消滅妖怪的殺手。
我所聽到的這些，和我所知道的事情不同。至少我所知道的那個博麗巫女，不會有著這樣勤勞的行動。而這裡，或許不是我所知道的幻想鄉。只是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了，而我也不再是人類。
妖怪們繼續商討著一些細節，最後定好在下一個滿月的日子進攻博麗神社，在那之間，則是盡可能的讓更多的不滿博麗巫女這種行為的知道這個計畫。
在妖怪們散去之前，我回到了村莊里。我沒有考慮著去通知博麗神社的巫女。第一點，我不能確定是否博麗巫女會看出我的本行不是人類，也無法確定博麗巫女是否會相信我的這番話。第二點，如果博麗巫女真的是妖怪選出的話，在她這麼做的時候就應該想明白了自己會造成的結果。


如果滿月是妖怪的祭奠，那麼秋收就是人類的祭奠。收穫的季節來到了，在博麗巫女的庇護下能有著豐盛收成的村民們，會自發的將收成中的一部份帶到博麗神社，一部份是祭奠博麗神，另一部份給與博麗巫女。這算是一種交易，博麗巫女用保護換取食物，而村民用食物來換取保護。
如果博麗巫女是妖怪選出的，那麼博麗巫女到底是人還是妖怪？或者是其他的存在。
我加入了前往博麗神社的人群中，然後在即將到達博麗神社腳下時，悄悄的離開了隊伍。
博麗神社的周圍，有著一個非常龐大的結界，雖然不影響任何事物的通行，但是如果進去的並非是人類，那麼他的力量將會至少下降一半。我無法確定這個結界是否有著警報的功能，但是我知道，如果能夠分辨進入的是什麽而採取不同的反應，這樣的結界絕對不會好惹。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瞭解這樣的事情，但是我已經習慣將這歸根于自己是妖魔的原因。或者是在吃掉那些妖魔的時候，我也獲得了它們的知識。
在那之後，我一直躲藏在神社的山腳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博麗的巫女從天上飛出飛回好幾次，但是我一直都沒有被發現，或許是我體內那變化的氣息的妖力掩過了巫女的靈覺，或者是巫女不認為一個弱小的妖怪會給她帶來什麽不好的事情。但我所待的時間越長，就越發的懷疑，博麗的巫女或許，真的不是人類。
幾乎是毫無間隙的，博麗巫女在回來后就會很快的再度出發，從白天到晚上，從晚上到白天，從不間斷。作為妖魔，我不用休息，只需要吸收妖氣就能清除身體的疲倦，但是人類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妖怪也是。博麗巫女，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能夠清除這個疑問的日子，終於到來了。或許是因為感覺到了什麽，這一天的白天，博麗巫女并沒有出門，而是一只待在神社里，至少我沒有看到任何人有出入神社。
那一天的晚上，來了非常多的妖怪。借著騷動的妖氣，我清晰的感受得到，在我所能感知的範圍內的妖怪，至少已經超過了一千，再加上感知範圍之外的，以及不斷趕來的，這個數字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
五千之後，我收回了自己的感知。如果巫女是人類，在這樣的數量下沒有任何可以生存的可能。如果巫女不是人類，即使再多也沒有任何效果。在那天巫女一次消滅那數十隻妖獸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了巫女的能力，那是一瞬間就能將妖氣打散的能力，依靠妖力而生存的，不管是妖獸，妖怪，或者妖魔，除非能夠避免自己體內的妖氣被打散，那麼不管怎樣，都只有死路一條。
我張開翅膀，混入了天上的妖怪之中。我不打算加入攻擊，這些妖怪雖然看起來數量龐大，但是單個的實力，完全不是任何一個哪怕最弱小的妖魔的對手，即使是數十隻一起上，也是如此。妖魔，是從妖氣中誕生的，純粹毀滅性質的存在，和那些因為妖氣而改變的原本本體只是動物或者植物的妖怪們，完全不同。

攻擊開始了。妖怪們看來很清楚，如果有博麗結界的存在，它們的勝率將下降到非常低的程度，於是由地面和空中的所有妖怪所發起的第一擊，目標是博麗神社的結界，並且直接打碎了博麗神社的結界，然後妖怪們才開始沖往神社。我并沒有那麼做。如果敵人太多，單身一個人的時候，反倒很容易生存下去。混戰之中，自己的隊友，往往才是最大的威脅。
戰鬥的過程中，我一直待在空中沒有動。沒有任何妖怪趕來質問我為何不去攻擊巫女，我所散髮的氣息，很清晰的讓它們知道，我不是它們所能命令的存在。
戰鬥從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然後一直持續到尾聲，天快亮的時候。
這個時候，場中只剩下最強的數十隻將博麗巫女圍在其中的妖怪。博麗巫女全身給出都有著傷口，有些已經不再流血，但更多的，已經將巫女全身染成了血的顏色。
戰鬥再一次開始，只是我可以看出，雖然巫女的攻擊依然是那麼快速，強大，但是準確已經下降到根本無法打中敵人的程度。我很想下去幫忙，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該綁哪方。如果是妖怪，我卻一直當自己還是個人類。如果是巫女，但是我卻是一個妖魔。這個時候，靜靜的看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實力上的差距，即使是疲憊不堪的巫女，也不是這些比起其他妖怪來說要強上許多的妖怪們所能擊敗的。所以，它們全都成為了地上厚厚屍體里的一部份。
我落下了地面。這個時候，我也依然無法做出決定。但是我可以將這個決定權交付給巫女自己。
巫女警惕的看著我，手中捏著符咒，但是我可以看出，巫女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要死，還是要活。”這是我來到幻想鄉后說的，第二句話。但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的關係，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的嘶啞，低沉，就如同反派的頭目一般。
巫女沒有回答我，她已經昏迷了。博麗巫女，終究還算是個人類。
隨著陽光的照射，周圍妖怪的屍體開始化成了妖氣，消散在空氣之中。只是因為太過濃密，將整個神社掩蓋起來，什麽也看不到。

我最終還是沒有殺死博麗的巫女，即使已經雙手沾滿血腥，但是我還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類，我也做不到殺掉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我開始變得不太像我，我再也不能只是單純的用理性去看待問題，而是考慮到更多的事情。但我知道這遲早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在給巫女包扎傷口時，在看到巫女赤裸的身體時，我產生了那種原始的衝動，即使面前的這個人，從根本上我都并不認識。但是我至少還能做到讓衝動只是衝動，而不是行動。
這是在我最初藏身的平原上。我在這裡建了一座房子。身為妖魔，這樣的事情只是用去了我半個白天的時間。在留下了一些食物和飲水后，我離開了這裡。如果是博麗的巫女的話，就算沒有我去做那種包扎傷口的行為，也會很快的恢復。在我為巫女包扎傷口時，親眼看到她腹部被爪子抓傷的地方，以肉眼能見到的速度在癒合。所以我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這裡的時候，巫女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在門上，巫女留下了一個疑問。“爲什麽？”只是我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即使我已不再是人類，卻還沒有忘記曾經是人類的自己吧。
那之後，依然有聽到博麗巫女在各處消滅妖怪的事情，但是那些妖怪，卻通常都有著騷擾過人類村莊的事情。或許對於巫女來說，也知道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吧。博麗巫女，是妖怪們爲了制約自己而選出的存在，而不是單純的為了消滅妖怪的存在。只是，或許知道這點后的巫女，才會因為無法接受而那樣去毫無理由的大肆消滅妖怪吧。只是之後的行為，卻無法得知理由，或許是我救了她，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還無法徹底的消滅妖怪的存在，只是，如果真的有人知道的話，那就只有那個巫女自己吧。

魔界的門，開啟了。而將其開啟的，正是博麗的巫女。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博麗巫女出現的次數變得比以前少了太多太多，但是就算是這樣，村民也沒有忘記巫女的存在。即使巫女出現的次數變少了，但是巫女依然還是在保護著周圍的村莊。不管怎麼樣，只要能讓巫女繼續保護村莊，那麼村民就絕不會忘記每年給巫女送去足以吃上一年的食物。而從上一次之後，已經又有了三次了。而每一次，我都會在中途離開。人很多的時候，也沒有人會特意去關注身邊的人到底是從神社回來還是根本就沒有去過神社。
只是，博麗巫女將魔界之門打開后，所有人對巫女的敬意都轉變成了懷疑，然後，是不解。
魔界之門打開的時候，無數的妖魔從中來到了幻想鄉。雖然很快就因為一些真正的大妖怪的關係，魔界之門沒有打開多久就被關上，但是跑出的妖魔的數量，幾乎已經讓幻想鄉變得和我初來時一樣，到處都是妖魔，任何地方，都不再安全。而偏偏這個時候，博麗巫女也不見了蹤影。
人類間開始傳播著其實博麗巫女是魔界的人的傳言，而她之所以會打開魔界大門，然後消失不見，就是因為她回到了魔界。這個謠言被所有人所接受，於是他們開始祈求上天懲罰那個巫女，然後庇護他們。只是往往當他們這樣祭祀時，卻因為人數太多的關係被妖魔所盯上，然後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了消滅妖魔，吞噬它們，會提升我的力量，也能使我得到它們的知識。但是我沒有那麼做。我知道，如果我吞噬了太多的妖魔，最終也會變得和妖魔一樣，徹底的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存在，而徹底的失去自我。
偶爾，我也會在殺死一些妖魔后，見到聞訊而來的一切大妖怪。雖然他們疑惑我的身份，但是卻沒有貿然的動手，因為我一直都以著人類的外表行動著，如果不是有著非常敏銳感覺的妖怪，是無法分清我和妖魔其實是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一年。這一年來，除了那些極度幸運的或者逃到不知道哪裡的妖魔，其他的都已經在我和各大妖怪的努力下徹底消滅。也因此我的存在也被那些大妖怪所得知，但是我不想與那些大妖怪見面，一方面我和他們完全不同，另一方面，我無法信任他們。所以我多次拒絕了他們的邀請，然後他們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來邀請我。兩邊即使見面，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這一天，魔界的大門從內部打開了。但是出來的，卻不是妖魔，而是消失了一年多的博麗巫女。
只是，她很快就被拿著武器對這她的村民們給抓了起來。沒有人還記得曾經是誰保護著他們，沒有人還記得博麗巫女曾經無數次消滅妖怪的事情，他們只記得，是誰打開了魔界的大門，是誰放出了那些妖魔，他們連博麗巫女的任何話也不再相信，他們只是不住詛咒著博麗的巫女。
直到最後，終於明白，或者終於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幻想鄉里最不受歡迎的人時，博麗巫女選擇了離開。直到後來，當打開的魔界之門里再次涌出妖魔的時候，當他們即將被妖魔吞下肚的時候，他們才想起博麗巫女的存在，大聲的呼喚著博麗巫女，然後在絕望中死去。
從內部開啟的魔界大門，無法從外面關上，只是關上門的人，卻只能永遠留在魔界。大妖怪們在門上設了結界，只是，那個結界怎麼也不可能長時間存在，在源源不絕湧出的妖魔面前，這樣的結界，也只是勉強能在大妖怪門不住的輸出妖力維持下存在下去而已。
在大妖怪們即將脫力時，脫下了巫女服的巫女來到了魔界之門前。她要大妖怪門撤銷結界，然後由她從內部關上魔界的門。只是，這個時候，就連大妖怪也無法相信她。她也似乎知道了這點，不再說話，而是一個人遠遠的站在一邊。
大妖怪們終於無法維持結界的存在。結界消失的同時，巫女沖入了魔界。然後伴隨著巨大的亮光，魔界之門關上了。巫女唯一留在人間的，只是一個陰陽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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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魔界之門的背後，是魔界里的某片森林。
巫女蜷縮在火堆邊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
“爲什麽？”巫女低聲著問著。
“我是妖魔。”
“爲什麽要救我？”巫女抬起頭，憤怒的大喊。周邊的妖魔早已在巫女的那不顧後果的全力一擊中全數死掉，如今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剛成型的弱小妖魔而已。
“你正在好在我的路線上。”
巫女不再說話，出神的盯著燃燒的火堆，一時間，只有木材燃燒時的咔吧咔吧聲。
“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只是單純的想要自殺？”
巫女將頭埋在腿間，不理會這個問題。

巫女在被抱起來的瞬間就醒了。試圖反抗，卻毫無力道。
“放我下來！”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下反抗也是無用的巫女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如果你會自己跟上來的話，我會考慮放你下來。”
巫女停止了反抗。“你要做什麽。”
“尋找回家的方法。”
“你這個妖魔不是已經回到家了嗎？”巫女瞪著眼睛，忿忿的說著。
“在那之前我是人類。”
“你？人類？”巫女露出了不信任的目光。
“信不信由你。我是由人類變成的妖魔。”
巫女沉默。
“那麼告訴我，你之前是如何將魔界的大門打開的。”
“不是我打開的。”因為風太大的關係，巫女縮了縮身子。
“你的衣服，穿上它。”
巫女看了巫女服一會，最終還是穿了上去。雖然在被人抱著的時候很難穿好，但是在被換了幾個姿勢后。這也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了。
“什麽叫做不是你打開的。”
“我沒有從內部打開魔界之門的能力。”因為剛才的動作，巫女臉上有些發紅，“做到這個的是一個魔界的人。”
“魔界的人？”
巫女再一次的沉默了。
“那個魔界的人後來去哪了？人間？”
“就是這樣。是我打開的魔界之門，是我放出的那些妖魔，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會死的，你明不明白！”巫女大聲喊著。
“你爲什麽要打開魔界之門？”
巫女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拳。
“你就是爲了做這些事情才會打開魔界之門的嗎。”
“不是的！”巫女迅速的反駁者，“我只是爲了打倒它們！”
“就和對待妖怪時一樣？然後你不敵被抓住了，接下來就被那個魔界的人借用博麗巫女的力量打開了魔界之門。”
“爲什麽你會知道？”巫女無比驚訝的問道。
“猜的。事情真的是這樣？”
“是……”巫女回答道。
“這也就是說我們被困在魔界了。”
“是嗎……”巫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很想回去？”
“沒有。”巫女側過身去，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是嗎，不過現在魔界的門好像開了，不打算出去的話我就把你放下來好了。”
“不要！”巫女緊緊抓住抱著自己的手，似乎很害怕被丟下去的樣子。

接近魔界大門時，巫女被放到了地面上。
“爲什麽停下來了？”沒有落到地面前，巫女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看不到嗎？”
“什麽？”巫女一臉茫然的望著完全敞開的大門。
“封印。那裡被施加了強大的封印。”
“封印？”巫女滿臉不解。
“不知道什麽是封印？”
“類似……結界一樣的東西？”巫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結界阻擋外界進入，封印阻止內部出去。這個封印，屬於非常強力的那種。”
“那……那就是說？”
“正如你所想的，現在無法離開。”
“……”巫女失神的坐倒在地。
“很想出去嗎。”
沒有回應。
“並非沒有辦法在這封印撤銷前出去。”
“是什麽辦法？”巫女敏捷的跳起，伸出手抓上了妖魔的衣領。
“如果能再造成之前那樣的大爆炸或許就能使這個封印崩潰。”
“不可能的，”巫女失望的送開了手，“沒有陰陽玉，我什麽也做不到……”
“是嗎。這樣只剩下一個方法了。”
“什麽方法？”巫女急切的詢問著。
“找到施下封印的人。”
“不可能的。”巫女顯然沒有想得那麼簡單，“魔界這麼大，怎麼可能找得到……”
但是思考的方向卻錯了。
“與其考慮找不找得到，不如考慮如何對施加封印的人請求讓自己出去。”
“都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巫女靠著樹幹坐下。
“不一定。如果是一個做事嚴謹而又並非太過自負的人，設下封印的最初幾天應當不會離開封印太遠。”
“說得對。”巫女身後的樹林中走出了一個人影。
“是你！”聽到那個聲音后，巫女立即跳了起來。直直指著她大聲喊道。
“第二次見面了，失去了博麗之力的博麗巫女啊……不，應該說現在連博麗巫女這個稱號也沒有了的‘前代’博麗巫女。”
“你說什麽？”巫女沖上去試圖抓住她的衣領，但對方只是微微側了側身體就閃躲過巫女的攻擊。
“真是可惜呢，失去了博麗之力后連像樣的攻擊都做不到了嗎？”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推倒在地上的巫女，她發出了尖銳的嘲笑。
“那封印，是你施加的嗎。”
“哦？”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她轉過了頭，“竟然還有別的普通人也進來了？沒有博麗血脈的你是如何在這濃密的妖氣中生存下去的，我還真想知道啊。”
“封印是你施加的嗎？”
“吵死了！”憤憤不平大聲說著，走向說出這話的傢伙，“又沒有我漂亮又沒我聰明，爲什麽我要受她命令？”
“是你施加的封印嗎？”
“吵死了！是我做的又怎樣？”她走到對方面前狠狠瞪著對方，“不過你還是挺不錯的啊，要不要考慮下做我的人？”
“解除封印的話可以考慮。”
“啊啦，如果成為我的人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解除封印的喲。”
“看來交涉失敗了。”
“是呢，”她回頭走到巫女面前，“做好覺悟了嗎？即使沒有博麗之力，但是博麗的血脈還是很有用的。”
被魔法陣束縛的巫女試圖反抗，但沒有效果。
就算不用這樣的東西，其結果也會是一樣。
如果沒有其他人插手。
“不可能的。” 妖魔化后的身體，輕易的就掙脫了束縛著身體的魔法陣。
“什麽！？”
“妖魔的規則，如果目標一致，會通過戰鬥來決定歸屬。這個道理，你是知道的吧。”
“哼……竟然是魔人”意識到戰鬥似乎是不可避免了，她伸出的手上黑色的光球慢慢長形。
“魔人？很貼切的稱呼。”蝠翼扇動著，發出呼啦啦的聲音。
“巫女的歸屬……”她沖了上去。
“……就來看一下吧！”

爆炸所產生的氣浪將巫女推開很遠。
因為一直看著場中那兩道黑色的身影，巫女好幾次都差點被餘波所擊中。
“為……”
但是所有向巫女那方去的餘波都被背上生有蝠翼的身影擋了下來。
“爲什麽！？？”巫女大聲的質問著。
憤怒？羞愧？無法相信？連巫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
但是……
戰鬥從一開始，就落到了下風。
“怎麼？知道自己力量同我的差距后，也執意要按妖魔的規則來嗎？”
整個魔界里，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對手，這是從她出生時就註定好的事實。
就算是魔人，也只是比普通妖魔要多上一些成長的空間，不足以成為擊敗她的理由。
“誰知道呢？但是，我也不會就這樣雙手將自己奉上。”
一開始就只是被當做玩物，一點都沒有被認真的對待。
這一點，誰都清楚。
“按照妖魔的規則，賭上一切的戰鬥，敗者將成為勝者的私有物”
停下了一直持續著的魔法，她舉起手中的法杖指向前方。
“做好，成為我的東西的準備了嗎？新生的魔人啊。”
“呼…呼……那麼，結果會如何，可是，從沒有被定下的。”
“接著！”
紅白分明的圓球準確的落到了巫女面前。
那是，一對陰陽玉中的其中一個。
“可惡！”只要有陰陽玉的存在，博麗的巫女就能通過代代相傳的血脈引發出陰陽玉中的力量。就算只有一個，但是只要運用得當，誰都無法忽視那力量。
“去死！”惱羞成怒下，她也不在意自己的目標了。也許從開始就沒有在意什麽，只是作為發洩心中不滿的玩具而已。
而現在玩具讓她生氣了，這樣的話，就讓不能好好遊戲的玩具壞掉吧。

劇烈的爆炸。
但是對結界中的二人一點效果也沒有。
“切、”雖然早就知道得到了陰陽玉的博麗巫女幾乎就是不可打倒的存在，但是真正面對上時，她還是會覺得很煩躁。
“躲在女人背後算什麽？快點給我出來重新打過！”
這樣的大喊，什麽效果也沒有收到。
舉到胸口的雙手間，陰陽玉散髮著淡淡的白光漂浮著。
在這白光的照耀下，四周本是肉眼不可見的黑色妖氣清晰的顯現出自己的形體。
另一方面，巫女的背後，黑色的妖氣也在大量的散髮出去。
“哼……”冷笑著在結界周圍喚出數十隻妖魔后，她漸漸後退著，消失在魔界之門的方向。

“吼！吼！”
那是滿腦子都只有殺戮存在的妖魔發出的無意識喊叫。
在解放陰陽玉中力量的巫女所設下的結界面前，什麽樣的妖魔也無法突破。
只能在某更高意識的指揮下圍繞著結界不住衝撞然後被彈回。
接近結界就會對妖魔造成損傷，雖然在脫離結界后就會迅速的被魔界無處不存在的濃密妖氣所補充，但這樣也會越發的刺激妖魔的瘋狂。

“情況如何。”
巫女睜開眼時，就被面前的臉嚇了一跳。
“沒有問題。”
即答。
“哪方面。”
“全部。”
靠得太近了……
“是嗎。”
總算離開后，巫女才能穩定下自己的情緒。
“能夠撤銷嗎。”
“啊？”但是失敗了。
“結界。”
“是，是的。”
手忙腳亂間，巫女差點將陰陽玉落到地上。
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
結界撤銷后，外面的妖魔全體沖了進來。
早已做好準備的巫女正準備將它們消滅，但是巫女身前一陣風過後妖魔就一個個全都倒在地上化為妖氣消散了。
“你……”比起剛才來說要快上太多太多的速度令巫女不由得懷疑剛才是否有在偽裝力量。
“驚訝嗎？爲什麽我會看起來比剛才要強很多。”
“是……”巫女點了點頭。
“永遠不要在敵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真實的力量。”
“……”莫名的開心。
很快醒悟自己的情緒太過異樣，巫女轉換了話題。
“現在可以出去了吧？我已經恢復了力量，能夠回去了吧？只要再製造一次那樣的爆炸就……”
“不可能。”
直接就被否定了。
“爲什麽？你不是說過只要我能再……”
“不可能。那是建立在沒有人阻擋的前提下，現在，做不到。”
“……”
巫女失望的低下了頭。
“也許可以試一試。”
“呃？”先後兩種回答讓巫女驚訝的張大了嘴。
“如果我用上全力，大約能夠從她手上撐下一段時間，或許足夠你引發那樣的爆炸來破壞封印的存在。”
但是之前她並沒有出全力，甚至連一半都或許沒有到，巫女也很清楚這點。
“我明白了。”

飛往魔界之門的短暫間隙一直保持著沉默。
或許……不會出現吧。
這樣樂觀的想著，但是巫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即將靠近大門時，黑色影子迎了上來。
“哼……來了啊，真慢，太慢了，我都等到不耐煩了。”
這樣說著的，正是有著銀白色長髮的那個人。
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背後伸展著三對黑色的翅膀。
“比起快慢，擋在前面的你才會更讓人不耐煩才對吧。”
取回了陰陽玉后，巫女的膽氣也不知不覺的回來了。
“原計畫。”
低低的身影在巫女耳邊響過，化為黑色的殘影沖了上去。
搖了搖頭，甩去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覺，巫女祭起了陰陽玉。
“哼……變強了嗎？還是說……之前你也沒有出全力？”
冷笑著看著不斷衝擊自己周圍結界的影子，她揮舞著手上的法杖。
“但是，只是這樣的程度，毫無意義！”
突然爆發出大量的魔力，將身邊的一切全都吹得遠遠的。
“不試過的話，結果是怎樣，誰都不會清楚。”
“哦？”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剛才的攻擊沒有收到應有的成效，她開始興奮起來。
“是呢……不試過的話，誰都不會清楚。”
瞬間發出數十個小型的魔法，她拉開了距離開始準備更強的魔法。
“魔法嗎……”
身影從包圍成圈的各種小型魔法中脫出，化為殘影沖向她。
“不止是魔法哦。”微笑著看著從身前化出形體的妖魔阻擋住了向自己而來的攻擊，她在布下更強大的結界后才開始準備真正的魔法。
從巫女那傳來的波動，讓她非常的不安。
“似乎，是做了什麽奇怪的想法啊……”
無法在忍耐那波動的壓力，她向巫女放出了還沒完全準備好的魔法。
“但是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呼嘯而去的超大魔法球驚動了結界中的巫女。
張開眼后看到眼前畫面的巫女一點也不懷疑這魔法擁有打破她的結界的能力。
如果兩個陰陽玉都在的話……
就算撤消聚集起的力量也來不及逃走的巫女這樣想著，然後閉上了眼。

“在做什麽？還不快點！”
被大聲的吼叫喚醒的巫女睜開了眼。
“——！”
無法對用身體阻擋住那個魔法的情形去說什麽，巫女能做的只有儘快的聚集力量。
“可惡！”
待那魔法消失后，又一次的化為影子沖向了她。
“切、”
見到自己的魔法沒有收到成效，她再次召喚出了數隻妖魔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又一次的增強保護自己的結界后，開始準備更強大的魔法。
但是……
“1！”
“2！”
“3！”
那並沒有成功。
突破了結界后掐住她喉嚨的手阻止了吟唱的繼續。
與之造成的後果，就是魔力的在體內的亂流。
無法……呼吸了……
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后，她昏迷了過去。
“哈——”
巫女聚集好了力量，施放出了最為強大的招式。
“夢想天生！”
“夢想封印！”
“雙重結界！”
由三種招式組合而成的這招，將夢想天生和夢想封印的爆發力通過雙重結界的抑制后所產生的大爆炸，到目前為止，除了準備時間太長外，破壞力和範圍是什麽招式也比不上的。
大門上的封印在這樣的招式下，毫無抵抗力的被破壞了。
然後，巫女也因大負荷的使用了力量的關係而昏迷了過去。


門還是沒有打開。
不管巫女試上幾多次，都牢牢的關著沒有任何反應。
而唯一知道要如何打開這門的人卻一直昏迷著不醒。
“還有其他辦法的。”
面對這安慰，巫女也只能送上無奈的笑容。
笑容？
收起了笑容后，巫女抱著膝蓋沉默不語。
“等她醒來就能知道了。”
巫女所設下的結界中的那個人，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是的吧，只要等她醒了就能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巫女也不是不知道這點，但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巫女就覺得周圍好冷，冷到刺骨，就算是靠著火堆也無法驅散全身的冰寒。
靜靜的森林里，只有木柴燃燒時的劈啪聲。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空閒下來的時候，我就習慣的發著呆。
并沒有在想什麽，只是這樣在感覺上能夠讓時間快一些的流逝。
妖魔……魔人……
或許代表著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但是這些，全都證明著我不再是一個人類。
“爲什麽？”
突然說話的巫女打斷了我或許算是思考的思考。
“什麽。”
“你做這些事情……救我……是爲了什麽？”
爲了排解單純等待中的沉默，也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巫女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說過了，一開始是你擋在了我的路線上。”
“不是這個！”巫女站起了身走了過去，“在那之前，爲什麽？”
不是這樣的……但是巫女驚覺自己因為那回答竟然在憤怒的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
“理由嗎。”
“是的，是要一個理由才對。”
巫女屏住呼吸，等待著回答。
“但是，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
“你……你的人？”
羞惱，憤怒，不解，疑惑，各種情緒交織在巫女的心中。
“忘了嗎。之前的戰鬥，就是爲了決定你的歸屬。”
“而我，是勝利者。”
似乎……是這樣的，但是……
“如果真的那么想知道的話，擊敗我后，你就能獲得自由，另一方面，也會成為我的主人。那個時候，你問什麽我都會回答。”
“！”
“一……一點也不想知道！”
大聲吼過，巫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理由嗎？
是的吧，一定會有一個理由。
但是，理由是什麽？

魔界，沒有天亮，也沒有天黑。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不夠明亮，也不會太過黑暗。
她一直都沒有醒。
大約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過了一天去了。
被強行中斷魔法后產生的魔力逆流，會讓普通的魔法使終生都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
但是那個時候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會死掉的人不止一個。
那個魔法應該是很強力的魔法吧，不然的話，擁有那樣強大力量的魔法使也不會一直昏迷到現在。
“……冷……”
巫女的聲音又一次將我從沉思中喚醒。
冷？
火堆一直沒有熄滅，在火堆邊上睡覺的話，應該不會感到冷才對。
但是接觸到巫女額頭上的手，感覺到的，是一塊柔軟的寒冰。
“哼……區區人類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在魔界逗留這麼長的時間，到現在才被妖氣入侵，博麗的血脈果然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妖氣嗎……
結界中，她冷笑著看著巫女，然後，將視線轉向我。
“你竟然爲了讓我小看你而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如果不是這樣，我怎會輸給你！”
“輸掉就是輸掉，找理由的話，我這裡有更多贏你的理由。”
隱藏實力嗎……如果真的有的話，還會在這裡嗎。
“哼……”她側過頭去，但是卻沒有從結界里脫身出來。
力量，還沒有恢復嗎？
“你說的妖氣入侵，要怎麼解決。”
“你以為我會……”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明顯的頓了下，接下來的話語，語氣也變了。
“妖氣入侵是人類來到魔界后被魔界本身所同化時產生的反應。要治療的話，只要將妖氣從體內驅逐驅除然後設下結界來阻擋妖氣就行了。”
非常嚴肅的對我說著這樣的話，但是整張臉上都帶著不滿的情緒。
突然轉變的語氣，對我來說，也是很驚訝的。
而她臉上的不滿也證明了她有多么的不情願。
但是這些，似乎和我沒有什麽關係。
比起這個來說，如果要驅除妖氣的話……
雖然我做不到這樣的程度，但是將妖氣轉移的話，并不算很難的事情。
在心中道上一聲失禮了后，我觸碰了巫女的嘴唇。

柔軟。
以及淡淡的清香。
近在咫尺的臉。
“哼……乘人之危？”
側方傳來的聲音將我喚回神來。
轉換心中的雜念，我開始嘗試從將妖氣從巫女體內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算很難，但是也不算很容易。
妖氣的入侵沒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簡單，驅除那些妖氣也不是很輕鬆的事情。
妖氣已經和巫女的身體融為一體，而不是我認為的那種只是散佈在體內。
就算我能夠將它們轉移出來，也會被外界的妖氣給重新融合進來。
稍作嘗試后，我就知道了這點。
妖魔……魔人的好處，就是自己的身體其實全都是由妖氣組成的，不存在什麽固定的形態，只不過是憑藉本人的想法而有著自己的形象。
將左手化為細長的枝條狀后，包裹住了巫女的身體。
然後，我看向結界。
一臉興奮的看著我，或者說是我的行動。
“你的力量，還沒恢復嗎。”
“是的。”幾乎沒有思索的，就直接回答了我。
之後才仿佛突然發現自己太過不對勁一樣收回了視線看著自己。
大致上清楚這原因到底是什麽，我回過頭專心的藉由現在的方法來吸取巫女體內的妖氣，同時也將外界的妖氣阻擋在外。

“打開大門的方法，告訴我。”
“用特定的方法就能打開大門，但是我不會。”一臉的不滿，但是卻沒辦法反抗的說出了開門的方法。
“這樣的話，之前你是怎樣打開門的？”
“有完整的博麗之力也能夠強行打開大門。”
“那個特定的方法，誰會。”
“我的姐姐。”除了不滿的表情外，又加上了深深的厭惡。
“誰。”
“神綺，魔界的神。”剛才的表情通通消失了，滿臉自豪的向我宣告出她姐姐的身份。
“非常完美。”

巫女醒過來的原因，是因為那從沒經歷過的奇異感覺。
但是巫女無法動彈，不知什麽東西緊緊的包裹住她的全身，並且還在不斷的蠕動。
那感覺，讓巫女覺得自己的身體怪怪的。
“嗚……”
從自己喉間發出的聲音，讓巫女不由得心跳加快。
“差不多了。”
包裹住巫女的東西慢慢的脫離，只是理由不明的全身癱軟使得巫女只能在地上喘著氣。
“哼……不過是暫時解決罷了。”
她冷哼一聲，收回了一直注視著巫女的視線。
“你也想試試嗎。”
“呃？”
向她飛去的不明長條物體直直穿過了結界，然後完全包裹住因結界的關係而無法閃躲的她的全身。
“不唔……”
抗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變成了讓巫女更加臉紅的呻吟。
但是巫女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模樣，到底是怎樣。

“隔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并不算太長的時間，包裹著她的東西就縮了回去。
但是從她身上那淩亂的衣物以及無力倒在地上的樣子上就能看出這短短時間內到底是什麽情況。
“神霽。”喘著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麼你的名字。”
有些不敢抬頭，到現在為止，巫女臉上的紅潮也沒有褪去。
“博麗……靈子。”
“是嗎。”
偷偷抬起頭看過去，那個表情，是失望？
“喂，你叫什麽？”神霽不滿的發問著。
“沒有必要。”
“呃？”不但是神霽，巫女也驚訝這回答。
“你們只用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就夠了。”
“哼……”依然在結界中的神霽不滿的冷哼著。
身……身份……
巫女想起了之前的話。
“知……知道了……”
“撤消結界吧。”
“但是……”靈夢看了眼結界中看著這邊的神霽。
“沒有問題。”
“好吧……”
總算能從結界中出來的神霽用著賞識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
“等我恢復過來后一定會打敗你讓你成為我的奴隸。”
然後發出了這樣的宣告。
“等你能夠勝過我后再說這種話。現在，帶路。”

“或許不用了。”
除了暫時還沒有恢復的神霽外，全都有感應到從遠處而來的那個強大的存在。
不久之後，已經能清晰的看清來的是誰了。
身後與神霽一般無二的黑色六翼，除了身上的衣服是深紅色外，同樣銀白色的長髮不同之處在左方的頭頂上扎著長長的馬尾。
“啊~終於找到了。”
原本看到那急速飛來的身影以為會直接開戰的巫女非常驚訝的看著這個人直直的撞上了地面然後抱著自己的頭從地上爬起來說的第一句話給人的感覺是她找不知道誰已經找了很久總算找到了的樣子。
“哼……誰也沒有拜託你來吧。”
神霽滿臉不滿的看著地上的人，但是接下來就被從地上爬起的人抱在懷裡。
“神霽快救救我啦~夢子一直要人家做這做那的……人家都快沒有時間休息了啦~”
“原來只是因為這樣才出門的嗎？”
不滿的推開自己的姐姐，神霽滿臉的不滿，只是那其中也帶著難以被外人所察覺的開心。
“稍微打擾一下。”
“嗯？”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打斷這姐妹重逢的人。
“魔界之門的話，您可以打開嗎？”
敬語？
巫女驚訝的張大了嘴。
“咦？”眨了眨眼，仔細打量過後。
“你是魔人？”
“或許是，但是我想，這應該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比起這個，關於……”
“怎麼可能不重要的，”神綺走了過去，近距離的觀察著，“魔人是魔界誕生后的妖氣與人類融合后的產物，是魔界原本沒有的存在。到現在我也只見到過幾個剛成為魔人的魔人，你……是成熟的魔人吧？”
“我并不清楚魔人是什麽，所以您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沒關係，我知道就好。”仔細觀察過后，神綺似乎已經確認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請來魔界一次！”
抓起手拜託著。
“但是，這裡已經是魔界了吧。”巫女在一邊小聲的提醒著。
“誒？”

你是從什麽時候成為魔人的啊，你在哪裡成為魔人的啊，成為魔人后有什麽感覺啊……
如上的詢問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巫女和神霽早就不耐煩的到一邊去了。
但是被問到的人卻是一直都很有耐心的一個一個的回答。
那種定力讓兩人自愧不如。
“所以我才最討厭她了。”神霽向巫女抱怨著。
但是誰都能看出這句話的水分有多大。
“是……是嗎？”巫女又一次感覺到全身開始發冷起來。
“支起結界會好一點。”察覺到巫女的一樣，神霽不帶溫度的說著。
“呼……謝謝。”在結界里感覺身體開始變暖后，巫女向神霽道著謝。
但是神霽只是冷哼一聲就不再理會巫女。

最後總算結束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不過，我的妹妹麻煩你了。”悄悄看到神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著巫女一起睡著了后，神綺小聲的說著。
“不在乎嗎。”
“不是不在乎……她從小就和我的關係不太好……”神綺有點傷心的說著。
“是嗎。我不覺得是這樣。”
“誒？”
“比起這個，關於魔界之門的事情。”
“來來，我告訴你方法好了。畢竟魔人還是生活在妖氣稀少的地方比較好，”
“是這樣？”
“當然，魔人雖然是叫魔人，但是本質上還算是人類，在妖氣過多的地方非常不利於魔人的成長的。”
“既然你是創造魔界的神，爲什麽不直接造出魔人。”
“我不是說過嗎？魔人不是魔界的產物。”
“明白了。”

“記得照顧好我的妹妹啊，夢子要過來了，我先走了。”
向我揮舞著手，然後迅速的離開了。
並沒有太多的收穫。
只是對自己的存在更加的不解。
得到的信息和自身有太多不相符的地方，但是這一切代表著什麽，我并不清楚。
人類嗎？妖魔嗎？魔人嗎？
但是，我不是人類這個事實，非常的明顯。
只是，在這幻想鄉里，是人類，或者不是人類，又有什麽關係？

“醒了嗎。”
巫女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眼前的臉。
“是。”這一次并沒有被嚇到，但是依然感覺到太過接近。
“已經回來了。”
聽到后，巫女急忙往四處看去。
藍色的天空，周圍的綠色，這裡確實是現世。
但是除了這些外，她還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另一個人。
“無需在意。然後，是時候說再見了。”
再見……
巫女緊緊抓住身下的草地。
“再見。”
望著抱著神霽離開的身影，巫女心中充滿著非常複雜的情緒。
“爲什麽？到底是……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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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該問爲什麽的是我才對。
要問爲什麽。爲什麽我會去救一個與我之間毫無關係，或者說是處於敵對的巫女。一而再，再而三，現在還將其納入自己的保護之下。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著其自身必然的理由。博麗巫女的存在，對世界，對整個幻想鄉都是必不可少。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足以讓其他人認為這是我的真實理由。但卻無法讓我自己信服。
說到重要，就算博麗巫女的死亡成為事實，那也只是會讓妖怪們找到新的博麗巫女。在縫隙妖怪的能力下，那不會是多長的空擋。
從另一方面，如今的巫女已經不再有博麗之力。雖然還有著博麗之名，但是也不會被外界所接受。這樣的巫女，也不過是有著博麗巫女稱號的普通人而已。
爲什麽我會。

今晚，是新月。
妖氣最為敏銳的晚上。
雜亂的妖力在我體內流動。
那些是來自魔界的妖氣，與現世的妖氣同源而又從本質上有著諸多的不同。
如果說現世的妖氣能夠使得長久接觸其的存在成為妖怪，魔界的妖氣只會讓他們成為妖魔。
曾幾何時，現世里的妖氣就是魔界的妖氣。但在我從沉睡中醒來時，現世的妖氣已經轉變了本身的性質。
這樣性質的妖氣，更適合妖怪而不是妖魔。
而我，曾是人類，后是妖魔，如今也有了妖怪的特性。我只是處於這三者之間的魔人。
將來自魔界的妖氣聚集出體外。
妖氣入侵。
魔界的妖氣有著一種將非魔界的存在同化的性質。妖氣入侵就是其通常的體現。
如果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被妖氣入侵者最終會成為失去本性的存在。不再屬於人類，但也不屬於妖魔。而是處於這兩者之間的不被雙方所接受的存在。
與我很像。
不管爲了什麽樣的理由，如果不知道，就不去在意。不管因為什麽樣的理由，保持現在的狀況，之後自然會有答案出現。
以現世的妖氣將魔界的妖氣包裹起來，凝結的產物是一粒有著仿佛在吸收光線錯覺的菱形黑色晶體。
但在吸收的，并不是光線，而是外界的妖氣。非常的微弱，只有在這樣的新月之下，才能稍微能夠感受到一點。

“你去哪裡了啊。”與其說是不滿，不如說是無聊。
之後就一直沉默的神社讓向來不是那種會好好待在的神霽根本無法忍受。
實在無法忍受而到神社的院子里透氣的時候，就看到了回來的身影。
“我說過的，我只是出去一趟。”
“咦？那個難道是……”不是神霽眼神好，而是已經放在了眼前的東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你知道嗎。”
“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神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你拿著，如果想起來了的話，就告訴我。”
“等等，”神霽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先告訴我這個是怎麼來的。”
“沒錯的話，是妖氣的結晶。”
“妖氣的結晶？”神霽只聽過魔力結晶，那是一種要通過複雜的儀式才能得到的東西。
“內部的妖氣來自魔界，外部的妖氣來自現世。”
“唔……”神霽苦苦思索著，但是除了感覺到這塊結晶非常的穩定外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如果有姐姐的魔導書在就好了。”神霽低聲的自言自語道。
“神綺的魔導書？”
“呃？”沒有想到會被聽到，神霽有點被嚇到了，“是的，姐姐的魔導書里記載著所有的魔法和魔法道具，如果是和魔界有關的事物也會被記載在其中。”
“你想回魔界嗎。”
“啊？”神霽呆了呆，“這個，是想的……吧？”
“這樣也不錯。對你來說最適合的地方應該是魔界而不是現世。”
“是的吧……”神霽有些茫然的回答著。
至少在魔界里，不會被欺負，也不會沒有魔法書看而覺得無聊。
“那麼，我會取回你身上屬於我的魔力，同時也會試著解除魔誓。”
神霽有些不之所措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後你的去留就隨你自己，換句話說，就是你自由了。”
自由……也就是說不會再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指使來指使去，也不會被那些觸手給……等一下！取回？
“就是那樣沒錯。”
“還是……暫時算了吧。”
在觸手面前，神霽退縮了。
只要聽話的話就不會被觸手羞辱，而如果要自由就絕對會被觸手羞辱。
而且萬一沒有成功的話，以後也會留下很多不好的隱患。
被人控制身體的事情，神霽再也不想經歷了。
“是么。”

跟著走入屋裡，神霽暗地裡松了一口氣，但是她眼中所見到的景象卻讓她發覺自己放鬆得太早了。
之前還好好坐在桌邊的巫女現在的樣子，幾乎比妖魔還像妖魔。
眾多的觸手從巫女身上伸出，而巫女似乎是失去了知覺般低垂著頭在觸手的支撐下吊在房間的中間。
“這是……妖氣入侵？”巫女的樣子和神霽記憶里那些被妖氣入侵時沒被治療的人一樣，“不是已經將妖氣清理掉了嗎？”
“那時不夠完全，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
神霽側過頭，依然是那樣毫無表情的臉。
“有治療的方法嗎。”
“沒有……”神霽搖了搖頭，“身體會變成這樣就代表著妖氣已經融入了體內，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了。”
“接下來的話，就是完全的妖魔化吧。”
“是的。”神霽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想說，但是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她有進一步變化前殺掉她。”
“已經晚了。”
神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到了一邊，而她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被巫女身上的觸手擊穿了地板。
又是觸手……我討厭觸手。
“果然沒錯，速度是你的弱項。”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來指出她的弱點，神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離開房間，然後布下結界阻止她逃出。”
“我知道了。”非常不情願，但是知道自己在這樣高速的戰鬥中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神霽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話，魔人對上……半妖魔嗎。”

在外面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是那些突然就擊穿了屋頂或者牆壁后伸出的觸手讓神霽的情緒越發的低落。
“速度什麽的，只要我努力鍛煉也是能夠跟上的。”
一面反省自己的缺陷，另一方面神霽也在努力讓結界更加的堅固。
——當真沒有辦法治療嗎。
突然從心中響起的聲音，不過神霽已經習慣了所以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是這樣的沒錯……不過或許姐姐有方法做到。
——明白了。
隨後聯繫就中斷了，而屋裡的戰鬥也越發激烈起來。
至少牆壁和屋頂上的破洞也越來越多。
最終的結果，就是屋子徹底的倒塌后露出了裏面的情景。
一邊是還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另一邊的，則是完全看不出曾經是人類了。
——加固結界，越強越好。
不是很明白要做什麽，但是神霽立刻就用著最大的力量強化結界。
就連她自己用上最大的魔法也不能一次破壞的程度。
——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話，閉上眼是不錯的選擇。
下意識的閉上眼，神霽已經從心裡想到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如果之前只是一部份觸手化，那麼現在或許就是全身都……
稍微想一下那樣的景象就讓神霽身上一陣惡寒。

閉上眼后，神霽的感官變得敏銳起來。
通過結界的震動就能感應到其中的戰鬥到底是什麽樣的程度。
一刻都沒有停止的，結界內部的所有地方都被擊打著。
一方面是在說明這戰鬥的激烈，另一方面則證明著如果睜開眼會看到什麽樣的畫面。
那要多少條觸手才能造成能夠包裹著房子的結界哪裡都會被擊打到的程度啊。
嗚……不能再想下去了。
神霽已經開始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被羞辱的時候。

——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話，閉上眼是不錯的選擇。
理由？沒有什麽理由。那是沒有必要的東西。只要想做，就去做。
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我喜歡。
“沒想到會再次對上博麗巫女。上一次，我沒有參與戰鬥就結束了。這一次，就讓我來看一看，博麗的巫女妖魔化后到底會是什麽樣的程度吧。”
全力？什麽是全力？用盡所有力量？用上一切手段？不，那些都不是。所謂的戰鬥，就是用最小的損失擊敗對手。
就和我一樣。我能夠看出的。在巫女身邊的那些觸手，實際上只是實質化的妖氣，而不是巫女的本體。
體內的妖氣在外界觸手化后顯現，阻止巫女同樣觸手化的妖氣。
單純的物理攻擊對本質上只是妖氣的觸手沒有任何傷害。
與其將力量用在這毫無用處的攻擊上，倒不如用來開路。
巫女雜亂無章的攻擊只能代表那是沒有意識的本能。
生物的本能，在面對生命威脅時會用盡一切方法來讓自己生存下去。
“但是，你會做到嗎？”

停止了。
從結界里傳來的震動停止了。
但是神霽不敢睜開眼睛，萬一看到……
——結束了。
聽到這個聲音后，神霽才敢睜開眼。
廢墟上，是兩個人形的存在，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你殺了她嗎？”
落到地面后，神霽看到巫女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周遭是一潭黑紅色的血跡。
“也許是也許不是。一切就看她自己了。”
“呃？”神霽一點也聽不明白，巫女身上那些穿透了身體的血洞，只要是人類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你已經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嗎，八雲紫。”
順著視線轉過頭，撐著陽傘靜靜坐在間隙上的，正是縫隙的妖怪——八雲紫。
“我不知道的是，你會真的下手。”八雲紫的神情傳遞出的訊息只有一個——極度的危險。
“如果這是試探，那麼你選錯了對象。”
“我想也是。對你的評估，我錯了。”
平靜。
平靜。
雙方的臉色都很平靜，但是神霽從中感受到的，是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你的力量很強大。但是對心的瞭解，卻還不夠。”
沾滿血跡的衣服被撕開后，露出了巫女身上正在逐漸消失的血洞。
“至少這一點上，我承認我看錯了你。”
關閉了隙間后跳下地面，八雲紫走到巫女身邊。
“至少從結果上看，我的方法很有效。”
伸出食指點上巫女已經看不到傷口的胸口，隨後八雲紫轉身打開了新的隙間。
“我不想再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習慣親自動手的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如果我能就好了……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我要回去睡覺了，還有，那件事情別望了。”
揮了揮手，八雲紫走入了隙間。

“好強的壓迫感。”待八雲紫離開后，神霽才縮著頭從遠處走過來。
“比起這個，你的性格和初次見面時的變化倒是更大。”
“還不都是你！”提到這個神霽就不知道心中的悲傷要從何說起。
“放我下來！”驚叫著，神霽被一條觸手緊緊纏繞住了身體。
落到地面后，神霽感覺到體內那不屬於自己的魔力已經消失了，就好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獎勵。另外，好好看著她，有什麽事情的話通知……”
“誰會聽你的啊。”跑到遠處后，神霽丟出了手上的其他魔法彈。
“看來這是一個錯誤。”
“啊？”又一次失去了身體控制的神霽不敢相信這事實，“明明已經……”
“看看你的胸口。”
“怎麼會……什麽時候……”暫時恢復了身體控制力的神霽轉過身去解開衣領后發現自己胸口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快透明的菱形水晶。
“額頭上也有。”
“你！”顫抖著伸手觸碰自己額頭后，神霽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恥辱。
“沒辦法，你之前的行為讓我無法信任你。這獎勵還不錯吧。”
“不錯你個大頭鬼！”神霽帶著淚憤怒的吼叫著。
“形狀上不滿意的話，可以改成你喜歡的樣子。”
“嗚……”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神霽哭了起來。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被強行扭過臉去，神霽閉上了眼睛繼續流著淚。
“或者，”胸口傳來的劇痛讓神霽失去了意識，“你覺得在輸給我后，還會存在其他的機會嗎？”

“我不是……”
巫女醒來后，呆呆的望著屋頂而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是還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她最後的意識，就是自己與體內妖氣之間的戰鬥失敗了。
“你贏了，所以活了下來。”
側過頭去，一面鏡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比起這個，感覺如何。”
鏡子里，巫女的額頭上細碎的晶體組成了一個稍大些的菱形。
“這是什麽？”
巫女坐起身，一隻手拿起鏡子，另一隻手撫摸向自己的額頭。
冰涼的感覺，碰上去就好像是自己身體原本就存在的一部份一樣。
“一方面是調理你體內的妖氣，另一方面，”
妖氣？
“則是代表你是屬於我的。”
“呃？”猛然轉過頭，平靜的說出的那些平靜的話讓巫女差不多已經快要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醒過來。
“不要忘了，在魔界里決定你的所有權的戰鬥是我勝利了。”
巫女緊緊握緊拳頭，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承認。
她又不是貨物，什麽所有權……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承認的！
“我不會承認的。”巫女抬起頭，雙目中充滿了憤怒，“我不會承認那種事情的。”
“那麼，你認為我那麼多次的救你只是一時手滑嗎。”
巫女沉默了，不管什麽理由也無法否認被同一個人多次救下的事實。
“雖然我也不知道理由是什麽。”
巫女愣住了。
“所以，既然我不知道理由是什麽，那麼讓那樣的事情多發生幾次，或許就能知道了。”
只是這樣？
巫女覺得自己好像很生氣，又好像很傷心。
“那麼，對於成為我的所有物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麽意見。”
那明明是有意見也沒有用的語氣，但是巫女還是忍不住想要說。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啊啦啦，一大早就在欺負我家靈子了嗎。”
“紫大人。”見到八雲紫的第一時間，巫女就躲到了她的身後。
“咦？”略帶驚訝的看著巫女的額頭，八雲紫輕輕碰了巫女額上的結晶一下，“不錯的方法。”
“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不妨去做吧。”
“比起這個，我只是來告訴你，就在這幾天了。”八雲紫在桌邊坐下，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杯熱茶。
“比預計的要快很多。”
“外面的情況太過複雜。爲了防止最壞的事情發生，我也只好將計畫提前了。”
放下茶杯后，八雲紫說道。
“那麼，我要做什麽。”
“保護好靈子，她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不錯的任務。”
“那個……那是什麽事情？”
巫女不解的問著。
“博麗，”八雲紫微笑著看著巫女，“大結界。”

“在想什麽。”
屋頂上，神霽抱著膝蓋坐著。
聽到聲音后，神霽就這樣坐著轉向了其他方向。
“你不是知道嗎。”
神霽悶悶的說著。
“不會用了，這種能力。”
“呃？”驚訝的抬起頭后，神霽發現這像是代表自己輸了，於是又低下了頭。
“爲什麽不用了，那麼方便的能力。”
依然還是悶悶的語氣，但是裏面帶上了一些疑惑。
“那麼討厭我嗎。”
又一次驚訝的抬起了頭，神霽有一種看到了悲傷的感覺。
但是當她再次看去時，只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不是一般的討厭。是非常討厭。最討厭了。”
神霽連續用了三個詞來表達她的想法。
“爲什麽討厭我？輸了？還是因為我做的事情？”
“全都是。”神霽望向遠方。
反正就是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沒有理由的討厭嗎。”
“呃？”過了一會神霽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想法又被知道了。
“就是這點最討厭了！”
動不動就讀別人的想法，動不動就控制別人的行動，動不動就給別人弄上奇怪的東西，動不動就用那個東西欺負別人。
這樣的傢伙，不討厭才怪了。

“博麗……大結界？”
“對，博麗大結界。”
“那是……什麽？”雖然能夠理解似乎是要建立一個很大的結界，但是是爲了什麽而需要建立這樣的結界巫女一點也不明白。
“在外面，”八雲紫示意巫女坐下，“人類已經漸漸的忘記了妖怪的存在。”
坐在八雲紫身邊，巫女靜靜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對於打開房門走出去的人，兩人都沒有在意。
“這樣下去的話，不止是外面的妖怪，連幻想鄉和幻想鄉里的我們也會因為被遺忘而消失。”
“而爲了防止這樣的事情，所以從很久以前我們就開始準備著用一個龐大的結界將幻想鄉從外界隔離開。”
“而這個結界的名字，就是博麗大結界。”
“但是爲什麽要叫博麗大結界？”巫女還有一些地方不明白。
“因為幻想鄉里只有一個博麗神社哦。”八雲紫笑著說，巫女很清楚這一定不是真正的理由，但是她也不願意追問下去。
“因為是這樣，所以需要你的力量，靈子。”
“我知道了，如果需要我的話，我會做到的。”

“這麼討厭我的話，殺了我如何。”
“呃？”有這樣的會叫別人殺了自己的人存在嗎？
“但是那之前，做好又一次輸掉的心理準備吧。”
在耳邊說的話，呼出的氣息讓神霽耳朵麻麻的。
“誰怕你啊！”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神霽突然決定再一次的來决鬥。
“這一次會讓你準備好了再開始。”
“別小看我！”神霽憤憤的指著，臉因憤怒而變得通紅。

神霽被觸手綁住而倒在地上。
八雲紫和巫女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你又輸了。”
“混……混蛋！放開我！”無法動彈的神霽只能用大聲的喊叫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不滿以及被其他人看到時的羞愧。
明明比上一次要更堅固的結界爲什麽就好像更加輕鬆的被打破了。
而且還在其他人面前被擺出這麼屈辱的姿勢，神霽連想死的心都沒了。
“啊啦啦……”
被鬆開后，神霽躲到了八雲紫身邊。
比起那邊，這邊雖然感覺上也很危險但是至少不會被怎樣。
“依然還是這麼歡樂呢。”八雲紫只露出了笑嘻嘻的眼睛。
“該說明的說完了嗎。”
“這點上，我可是從來都不會含糊的。”放下了扇子，八雲紫嚴肅的說著。
“那是很危險的事情。”
“危險嗎……哪有沒有危險的事情。”舉起了扇子，但是沒有打開。
“比起這邊，你那邊或許才更需要保護。”
“這麼關心我的話，我會誤會的哦。”打開扇子遮住自己的臉，八雲紫的眼睛咪成了一條縫隙。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是從各方面考慮出最重要的部份而已。”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

“你的名字是？”
臨走前，八雲紫仿佛突然想起什麽般回過頭聞道。
那是神霽從沒見過出現的苦惱表情。
“算了，名字這種事情一點意義也沒有。”
八雲紫轉過頭去走入了隙間。

巫女一直一言不發，另一邊也是這樣。
這樣的氣氛從八雲紫離開后就一直持續著。
“我不會勉強你。”
總算打破了沉默，這讓神霽終於能輕鬆起來。
“巫女不能嫁人。”
“成為我的所有物和巫女能不能嫁人之間麽關係嗎。”
“就算無關我也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
巫女滿臉冰冷。
“你是否接受并不重要，那是事實。”
“那種事實誰會承認。”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一直到事情結束。這同我的目的重合。”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不會很簡單？”
巫女皺起了眉頭。
“沒有人那麼說。”
“你隱瞞了什麽？”
不知為何，巫女覺得有些不安。
“你沒必要知道。”
神霽好奇的看來看去。之前似乎很融洽的樣子爲什麽現在就好像是死對頭一樣了？
“告訴我！”
攔在門口的巫女一臉驚訝，對自己的速度爲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麼快而不解。
“開始之後，一切都會明朗。”
雖然速度變快了，但是巫女的力量并沒有增強，被從門口推開了。
看了低著頭站在門邊的巫女一眼，神霽跟著走了出去。

——過來。
如果不是心里傳來的聲音，神霽才不想出去。
“回魔界。”
“呃？”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這讓神霽非常驚訝。
“告訴你姐姐，博麗結界的事情。”
“就是這樣？”等了半天沒有下文，神霽有點洩氣。
“至於你還回不回來，就取決於你是否想帶著輸給我的印記一輩子了。”
額上的結晶是神霽心中抹不去的痛。
“在堂堂正正打敗你之前我可不會做那種事情。”
這種被小看的感覺讓神霽非常不滿，但是除了說出這樣的話神霽也做不了什麽。
“另外，如果有能相信的史記，也帶來給我。”
“哈？”

在平靜中度過了三天。
這三天來，巫女一直都呆在神社里沒有出去。
同樣的，我也一直呆在神社里。
一面守護著幾乎不用任何人守護的博麗巫女，另一面也觀察著巫女的情況。
偶爾會從巫女臉上看到疑惑的表情，不是對於任何人，而是對她自己。
如果沒有錯，那是她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
對於這一點，我瞭解的并不多。
僅僅知道與妖氣融合之後，巫女的氣息比起以前來說，變得更像妖魔。
但在其中卻也包含有人的氣息。
這觀察一直持續著，直到巫女察覺到我的視線。

“你在……看什麽？”
第三天的傍晚，巫女終於從心不在焉中恢復，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那道從未從她身上離開的視線。
“你。”
單純陳述事實的語氣與表情，讓巫女覺得那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一直在……看著我？”
回憶起來，那道視線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存在，只是那時巫女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而沒有去注意。
“沒錯。”
“你知道我的變化？”
一直沒有問，只不過是因為巫女太過專注的關係。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對話就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不算很明白。”
“我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我會覺得自己……”
巫女不知該用什麽語言去表達自己的變化。
“一半是人，一半是妖怪。如果你想知道，這就是你現在的氣息。”
巫女露出迷茫的表情。
“妖氣入侵的事情，忘記了嗎。”
這樣的提醒，讓巫女想起了那時發生的事情。
“你不是已經……幫我清除掉了嗎？”
“只是一部份，那樣的環境下，我沒有能力做到完全清除你體內的妖氣。”
巫女沉默了。

第三天的晚上，神霽回來了。
帶著一本厚厚的有些陳舊的書籍。
一落到地面就在抱怨自己爲了找這本書有多少麻煩。
“做得不錯。所以，爲了獎勵你……”
“不……不用了。”
急急打斷接下來的話，神霽逃一般的沖入了屋裡。
獎勵這兩個字帶給神霽的只是那種不堪回想的記憶而不是什麽能夠高興的事情。
只是在進入房間后，就感覺到這也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從巫女身上散髮出的氣息讓整個房間里都顯得沉悶。
比起獎勵什麽的，還是這裡比較好。
這樣安慰著自己，神霽在巫女對面坐了下去。

厚而沉重。
整本書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書中的內容，和書給人的感覺一樣。
嚴肅而又客觀。
其中詳細記載著幻想鄉與魔界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雖然主體上是以魔界的居多，但是那一小部份與幻想鄉有關的已經讓我有了清晰了理解。
“博麗……大結界……嗎。”
八雲紫想要做的事情，並非我原先認為的那樣。
只是卻無法得知她要這樣做的理由。
那麼，我是否要改變自己原先的決定？
如果放任八雲紫繼續做下去，幾乎就是與整個幻想鄉為敵的事情，要阻止嗎？
但是縫隙的妖怪想要做的事情，又有誰有能力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