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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窗[三章][未完,长期更新...] [打印本页]

作者: 蝉一语    时间: 2008-3-2 21:08     标题: [原创]窗[三章][未完,长期更新...]

老旧物.....估计还有二章才完结吧,更新时间会很慢.

PS:第一楼留住以备他用...
作者: 蝉一语    时间: 2008-3-2 21:09

1/窗





那扇窗户就在我们宿舍,我的寝室出去后走廊的尽头处。由于我所住的是旧校舍,位于学校边缘,依次在那窗户外,也不过就是一片荒地,寥落的几棵树,也只不过在雪天时才难道有没有那么凄静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在这里住的学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那窗户外面,因为到窗户之前,便是可以通向一楼的阶梯。于是,能注意到那窗户的话,也只有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的时候了。
周一,如同往常般忙碌的洗漱后,我就急忙锁上了门开始和迟到的赛跑,在奔跑时的视觉晃动中,我还是能发现到那和以前不同的那个窗户的光景。
一只猫。
黑猫,我想或许就是一两岁的样子,在那全身光亮的黑色调中那耳朵末端的一抹白色显得犹为引人注目。
当然,已经知道这样的细节即是说明我已经停了下来——我此时正没有礼貌地观察它。
它察觉到了我——或者本来早已察觉,现在见有人这样盯着自己而开始谨慎地回望我,那双眼睛也协调般地配合着身体变成黑色,或者说接近黑色——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那令人觉得有点不适的眼睛真盯着我。
正确来说,应该是我的肩膀。我是有听说猫对某些东西比较敏感,但我宁愿不相信。
心猛跳着慢慢瞟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什么东西后,便放下了心,重新开始我落下了的赛程。
虽然没办法考证人们对这种事情的注意力能够持续多久,但我是在两节课之后就忘记了。
直到最后一节的体育课上我被两个人撞倒而使得肩膀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才回想起这一回事。
说什么忘记或许是表层的,大概在我的内心中还是对这事有点在意的吧,摔倒的一瞬间自己下意识地保护了下肩膀,这也是现在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的原因吧。
没办法排除巧合的可能性,而好奇心也让我匆匆赶回宿舍想再看下那只猫。
然而,在楼梯口我停住了。
不过,真是这回事的话……姑且暂时相信……它那那个时候看着我的肩膀,那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的肩膀将有什么事还是它看了才会出事?
如果是前者,倒有理由去看看那猫,但如果是后者,我该怎么办?
几分钟的时间内我做了最没用但或许是最符合的打算——先看看情况。
没有。
于是我不知是惋惜还是放心地呼了口气。
我捂着自己额头自嘲:
“白痴吗?这怎么不能是巧合?就为这一件事就这样神经兮兮的自己才是有问题吧。”
然,大概是内心深处的不满足,又一个让我心中不踏实的疑点出现了——
它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三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爬着上来,小猫应该不会爬直墙吧。晚上楼下是锁了门的,连老鼠都进不来,门开的时候也开始是学生们进来的时候……主要是,一是猫为何要跑到这里来?而且宿舍的管理员也不会不管吧……不,这些都是不能肯定,或许只是我自己的多疑。
但它为什么要进来,又为什么要爬到窗台上去?
满心疑惑的我看了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周围便走开了。
我没有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因为这大概也只会让别人以为我神经衰弱。

在心情没平稳地两天后,我再次见到了那只猫。这次是在清晨楼下还没有开门的时候,那只猫依旧趴在那窗户的窗台上。这次,它很快的转头望向我了。那个时候我几乎想要逃,不,是想要马上逃,但脚却迈不开。
那个时候走廊上就我一个人,周围的寝室都是锁着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
我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在它的视线下,而它也开始配合地移动了它的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脚上。
我的心脏像是狂奔中的兔子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奔回了寝室,不顾其他仍旧睡觉的人的抱怨,我把所有灯都打开了,并猛地灌下一杯温水。
又来了,它又出现了!脚,是脚……不,冷静点,这不一定就不是巧合,我想得过头了,一定是的,都是怪自己胆小,神经过敏。
那只猫这次又是怎么进来的?门锁了啊?而且,为什么它又是在那窗户上?难道它昨天就被困在这里然后想出去又出不去?
不对啊,上次楼下没锁,它可以出去的但它还是在那里。
走廊上有了其他人的脚步声,于是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这次,虽然说是巧合,但我还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在上课的路上,我很小心地一步一步走着,过马路的时候也是等很远都没有车的时候才走,免得特殊情况要跑起来。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正当我看到教室正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足球突然飞了过来,狠狠地砸在我的脚上,我一下像是被别人扫了腿般猛地趴了下来,脚裸一阵疼痛。
还好只是撞伤,踢球的人也来道歉了,但我的心中却更是烦乱了。
看来果然是和那只猫有关了。而我现在也无法确定是因为有问题它才看我还是它看了导致我出问题。不顾哦至少我肯定了一件事情,能见到那黑猫要尽量去见,虽然可能是第二种情况,但总有办法避免,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我就要感谢那个小家伙了。
认定了这事的我内心反而没有那么恐惧了,大概,未知的事物更能让人害怕吗?
以后,我经常能在窗那里看到那只猫,不过也是从那以后它却没有再用那种目光来看我。
而我,也开始感受到了非怪异的而是可爱的那只小猫的魅力——和所有小猫那样惹人喜爱。
而抛开奇怪的猫这一先决的设定后,我也开始猜测起来,这只猫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会让小猫到处乱走。
当然,我想它不是野猫——全身很干净,但如果从它不寻常来考虑的话,其实一切又没有那么复杂。
而在某一天——
在我走近那只小猫的时候,它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不知为何地——嗯,或者是觉得是很有趣,我走近它,把身上带着的香肠剥开,递给它。
它侧着头望了我一下,伸头靠近那香肠闻了下,又伸出爪子拨了下那香肠,最后它轻轻叫了声,转过了身去。
啊啊,失败么……
在我失望的要走开的时候,只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只小猫正在闻我的脚,然后又伸爪子抓了下我的鞋子。
我蹲下来,只见它一下就跳到了我膝盖上,那个小头靠近我的鼻子,那双小眼正盯着我眼睛中的它自己。
实在忍不住了的我,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下它的头。而它也是很配合的闭上眼睛蹭着我的手。
啊,太可爱的家伙了。
那一瞬间,以前的恐惧什么都忘记光了……
正当我做了以后经常找它玩的打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它跟着我在走。
“我要去上课,回来再陪你玩。”
它又侧着头望着我,不过确实地站住了。
太可爱的小家伙了!
下课我,我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但是遗憾地没有发现它。
正当我失望地回到寝室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它正趴在我的桌子上睡觉。
正当我要不经意地笑下的时候,我却诧异地发觉一个事实——它怎么进入锁着了的寝室的。
果然不是一般的小猫吧。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只小猫抬头看了我一下,又扑了过来,靠在了我的脚边。
决定了,养猫了。
不过说是养猫,我其实是什么也不用做。
它大部分都是在窗那里,也一直不吃东西,只是晚上的时候回到我寝室,在我床边睡觉,当然,我叫它的话它也跟我走,只是,它从没有离开这个宿舍。
对了,叫它的话当然是叫名字——eluly,虽然我不怎么会起名字,但至少它似乎也喜欢这个名字。

但,和eluly一起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以后的日子似乎一直在给着我参考。
eluly有个怪习惯,就是不允许有任何东西靠近那个窗台,是否是它有地盘意识我不清楚。
我能见到的是每次有任何生物靠近那窗台,eluly必定会冲上去疯狂地攻击,甚至是人。
为此我很是头痛,尝试让它不去窗台那里,但锁着的门根本没有用。你刚锁住们的一瞬间,它就出现在了那窗台上,这让我怀疑我养着的是不是一只幽灵猫。
不过,因为几乎没有人靠近那窗户,我也不再管这个了。
直到某件事情发生,我才开始考虑那个窗户的问题。
夏天,这里还是会有台风的,那个时候人们都像是避风的海船般纷纷躲在了寝室这个避风港。
那天晚上,早早睡觉了的我们在半夜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而被吵醒。我起来后,看到eluly正躲在我身边瑟瑟发抖。
其他人也起来了,纷纷询问那奇怪的吵架声是怎么回事,哪里打架了之类。
我抱着eluly要走出寝室,但它却挣扎着不肯出去。我只得放下它,要自己出去看,我想大概是台风吓到它了吧。
eluly似乎明白了我要自己要到走廊去看,一下咬住了我的裤脚,死死不放。
见到它这样,我心中一阵恐惧。
让eluly这样害怕的,而且是深夜……我没敢再想下去,马上和eluly回到了床上。并解释说只是台风造成的声音,让他们都去睡觉。
结果,那晚上——本来台风晚是能睡得很舒服——我一点都睡不着,和eluly一起在担心。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那是在走出寝室之前。
当我来到走廊的时候,我一下呆住了。
整个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有什么东西的划痕,又像是被谁故意用烂泥擦过一样肮脏不堪。
这是什么回事,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eluly一下跑了出去,冲到窗那里,疯狂地用爪子抓着那玻璃。
窗关上了?
对了,昨天是台风,所以大概是管理员关上了吧,说起来,这窗平时还真没有关过的……
我走过去,eluly看了下我,又用手抓了几下窗。
意思是要开窗吗?
我打开那老旧残破的窗,在那瞬间,一阵狂风马上吹出窗外。
当我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象让我诧异——那些污迹和划痕一下都不见了。
而我接下来意识到的更让我背后发寒——这个走廊只有这个窗户,那么,刚刚为什么会有一阵风刮出窗外。
我没敢再想,马上抱起eluly跑回了寝室。
是因为关上了窗……然后什么东西出不去吗?
什么东西……
总觉得头皮发麻,我挂上耳机,把音量调到自己的极限……
不过,事情完全没有结束。
上午的课结束后,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楼下很是热闹。
而发生的事情令我震惊。
宿舍有人跳楼自杀,就是在那个窗台跳下去。据说是头完全朝下摔下去的,当场死亡。
目击者有几人,看到自杀的人自己走到窗边,就这样一头栽下去。
而据他同寝室的人说,今天一早起来,那个人就变得很怪,那个人平时很活跃,很喜欢凑热闹,可是在昨天晚上他听到那古怪的声音走出去看了之后回来就一直一言不发。
我的心脏猛一抽搐……昨天晚上如果不是eluly阻止我出去,难道今天我也会?
不过,那是因为什么?
这个走廊有什么东西?
或许这个暧昧的说法比较好吧。
警察回去了,因为是太明确的自杀。
看热闹的人也走了,因为警察回去了。
而eluly也照常地回到了那窗边,我跟着走了去。
三楼跳下去啊……
我往下看了看,心脏差点停住。
那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是,在楼下往上的墙边,我清晰地看到一个个血手印。
而且,那几个手印的分布告诉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想要爬下来。
我缩回了头。
看吗?逃吗?好奇和恐怖交互地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摸了下eluly的头,下了决心,用手机对着那几个血手印——深呼了口气,按下了拍照地按键,然后一下子跑了出去。
等下,那里有血手印,为什么警察他们搜查的时候没有看到?
我平稳下自己的心,慢慢走到那窗的下面,远远地望向那几个血手印的地方。
没有!
我在几次确认之后,带着疑惑离开了。
来到太阳光直射地足球场的草地,在周围来来往往地人群中间拿出手机。
调整了几次呼吸以及让心脏稳定下来之后,我朝那手机望去。
血手印在的……只是,还有其他东西在——那摔在下面脑浆迸裂的尸体!
我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身体在一瞬间犹如发麻般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用来缓解情绪地足球赛之后,我努力地冷静回想起这些事情。
我在窗台那里可以看到那手印,但是在外面却看不到,这难道是意味着要通过那窗台才可以看到这些?
另外,在窗台拍到的这个照片是什么意思,是自杀者的尸体……那手印从他那里开始……意思是,他想要爬上来?
身上一阵阵发寒,我不敢再继续想。
许久之后,我心中不太情愿地回到了寝室,只见寝室的人正在吵闹。
“怎么了?”
“不知道哪个混蛋在我们寝室门上胡乱涂鸦,你看!”
我差点没脚软摔下来。
是那个血手印……
我疯狂地跑开了。
eluly在窗台看到我,马上朝我跑来。咬着我裤脚让我回寝室。
什么意思?
我决定相信eluly。
eluly带着我走到寝室阳台,并朝楼下叫着。
我担心地伸出头,猛然发现我的枕头掉在下面。
我瘫了下来,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模糊地听见寝室的人在疑惑地说:“奇怪了,你的枕头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我想,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枕头上面也有那个手印。
eluly朝我叫着,似乎是要让我走。
我随着它的脚步走出了宿舍,而它也一直停在了宿舍外面。
意思是要我不要留在寝室吗?
我和同学说了声今天出去之后,就到外校的同学那里。

晚上没发生什么状况,我也在几杯热茶后冷静下来思考。
简单来说,这些和那个窗台有关。有什么东西要从窗台出去的,但是关住了出不去,于是在里面的人就受到了影响。
于是那个人自杀了,而且,那个人现在想要通过那个窗爬上来。
外面看不到,也是通过那个窗才看得到。而通过那个窗看到这些的我,被盯上了吗?
理由不清楚,但似乎不在那个宿舍里就没有关系呢。
而且,应该是通过那个窗台进来的。
而且,eluly对那个窗台的反映也告诉我,一切是因为那个窗。
问题是,要怎么办?
找警察说我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追杀?
那样或许确实可以躲过,但那是要在精神病院里面躲过了。
我看了下eluly,只见它也正看着我。
不过,我似乎感觉到它那眼睛在说,“不用担心”。
当然,只是感觉,因为它一副悠闲地样子在舔着它的小爪子。
总结起来,我是没有办法处理的了。
也就是说——
我摸了下eluly的头,小声说了句:“拜托你了。”
第二天早上,eluly便吵着似乎要走了。
我随着他来到了那个宿舍后面,那个窗的下面。
不过它却一直停在那里不动。
我也只到呆站在那里。
我看向那个窗户下面,这里果然什么都看不到。提起勇气用手机拍了之后,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果然一切都是和那窗户有关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马上爬上了一棵树,尽量提高自己所在的高度,然后用手机拍了下窗里面的情况。
果然,我看到许多不名地飞行物体,当然,在一边的墙上,我还看到了那熟悉的血手印。
那个窗,是什么,这样看来感觉是一个“门”或者说“窗”的感觉。
eluly突然在下面大声叫起来,我慌忙下去。
只见它走到了某块我极不情愿跟着去的地方——那个尸体所在的地方。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eluly在我走到那地方的时候猛地咬住我的裤脚往下拉。
“是要蹲下吗?”
我这样做了,只见它又伸出爪子朝我拨了下。
手?
这样看起来像是一个主人要宠物伸手的感觉啊。
我把手递了过去,它也只是呆呆看着。而我想收回手的时候它又再次要求。
终于,在某次伸手——那个时候伴随着学校的正午钟声,它狠狠地在我手上咬了一口,血一下滴了下来。
干什么!
不过我心里明白这大概有道理的吧,于是我努力地忍住痛配合着eluly。
令我诧异的是,几滴血滴下去之后,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的血仿佛被地面吸走了般。
终于在一会之后eluly松开了口,并伸出舌头舔了下我的手指。
嗯?这样就好了?
“没关系,不痛的,谢谢你,eluly。”
虽然还有点将信将疑,但我还是决定相信eluly,回到了寝室。
“昨天晚上不知道又是谁来涂鸦了,居然还涂到寝室里面了,你的床上都有……呃,现在怎么没了,刚刚还有的?”
寝室的人见到我回来马上就向我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寝室里面到处都是,当时我们气死了,以为是隔壁的人,但是他们那时候都出去了的。而且我们锁了的门又没有坏,所以我们报警了,可能是有人在阳台进来的,你先看看你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不用看了,还好只丢了点血。
昨天晚上看来似乎真的在找我?是因为我之前看到那些东西吧……
我看了下eluly,低声说了句:“再次谢谢咯。”
eluly轻声地回了句“喵”。
作者: 蝉一语    时间: 2008-3-2 21:10

2/梦·现实



很昏暗,似有无数人影在窜动,仔细看下去,却发现整个天花板和墙壁全是血红,而且很潮湿的感觉……我不想去想象这意味着什么。一阵阵地恶寒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惊慌失措地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为什么?
从窗外看着那些熟悉地地板和天花却是一副地狱的场景,这似乎预兆着我向着精神病走进了一步?
站在那窗前的走廊,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可不能否认,我眼前却仿佛真的出现了那种情景。
该相信这一切么?
我笑笑,猛地跑下了楼,至少,首先不能让自己精神崩溃吧。
我知道,在那窗台前段时间有人跳了楼,听说那场面很惨,如果结合起来,似乎便是那鬼影把那人推下去的?而自己,难道每天都在那些鬼影之间穿来走去?
血红的窗台,伴着周围湿漉漉的红色墙壁,似是要把一切染红。脚下那粘稠的感觉传来,可我望着前方那犹如红色沼泽的地板,不敢去看脚下是什么情况了。一只手……瘦得让人怀疑把那焦枯的皮搓掉之后便可以看到森森白骨,那手抓住窗框。啊,那似乎该在那里爬出什么吧……
该跑吧,为什么不跑?开玩笑,那东西爬上来后还得了?
喂喂,你该不会想看吧?
我用力驱使着自己的双腿,可它们像是刚刚安装上去的般,没给我任何回应。
而窗台那里,一个人头……半个吧,有一半已经摔得破烂了,正慢慢伸了出来……不,让我跑!
我疯狂的吼叫着,可是脚下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般纹丝不动,我慌张地望去,可瞬时像是被铁球击中般,差点昏倒。
两根破腐的腿骨正插在我的脚背上。
开玩笑吧?没有疼痛的感觉啊。
一定是梦!
可就算是梦,可看着眼前那破烂的身躯爬了进来,头上两个空洞地眼眶正望着你,我也想尽快昏过去。
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手上。
没被那骨头钉住的话,我想我会猛地跳起来吧——而事实上我真的跳了起来,而那两根骨头却不知为何消失了。
我看向手的主人,心中忽一阵塌实。
一个少女,或许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好好欣赏她的美貌并暗暗赞叹吧。
“快跑。”耳边传来她豪无紧张感的催促。
哒哒哒……踏在水上的声音在走廊回响着,我看着那少女,她的裙角已经被地上的血水染红了,周身的白色连衣裙满是点点红点。
“你……”
“进到你的房间去,快。”
我没来得急反应,她就把我一下推进了房间,并马上关上了门。
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白了,周围再没有那诡异地环境,这是我熟悉的房间。
做梦么,真是好真实的梦。
一时间,我却不敢打开房门,可转头看了下还在睡觉的同学,再想起那白衣少女,我咬了咬牙,猛地一把把门拉开。
平时的走廊。
我呼了口气,坐到了地上。
是因为在外面看到那窗内的情景吧,于是做了这梦。
可是,太真实了,情节似乎还历历在目,手上似乎还有那少女柔软的手的触感。
那少女是谁?怎么会凭空出现?我没见过她,她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梦和现实?
我混乱了。

天色大亮后,我鼓起勇气,朝着那窗台走去。
可是,虽然是感觉阴森名单窗台上去没有半点异状。
真是梦吧。
“你认为那是梦?”一个清冷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猛一惊,却发现那少女站在那里,咧开嘴轻笑着……有点可怕。
“你……”
“不认得我啦?亏我还救了你。”少女扶住窗框,一下跳了上去,坐在窗台上。
“当心!”
“嘿嘿,我不会掉下去的呢。”她一边晃动着那白皙地小脚,一边打量着我,“如果我在这里跳下去,你会不会很着急啊?”
这女人在做什么!
我角色喉咙发干,半天硬生生地只吐出几个字:“别……乱来。”
“你紧张什么呀,你不是认为我是鬼吗?其实啊,我就是喔。”她突然跳下来,那脸凑近我,说道。
“那……那是……”
“嗯?”她蹲了下来,用那纯黑的漂亮眼睛盯着我。
“嗯……你很漂亮。”我自己也奇怪自己怎么说出这莫名的傻话,莫非我已经吓傻了?
她似乎被我的傻话惊到了,愣了会,又绕着我走了几圈一,突然笑着说:“你是疯子?”
我苦笑,搞不好真是了。
“啊,那家伙来了,我得走了,拜拜。”她突然往后走了几步,“以后再见咯,神经病先生。”说完往后一跳,消失在那窗台的晨光之中。
而那最后的笑脸让我呆楞了许久,直到脚边一阵疼痛。
一只黑猫正用力咬着我的脚背。
“艾露莉,不能咬人。”一个男同学把那猫叫了回去,同时有点异样望着我。
“这个窗台,不要靠近的好。”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看来大家都挺忌讳这跳死过人的窗台呢。
只是,那少女,到底是谁?
仿佛是只在梦境中出现的,可是她在现实中也出现了……
幽灵?
白天也出现么?
这是偏见?
啊,大概是比较特殊的人吧。
整晚的噩梦再加上早晨的惊吓的结果,便是我疲惫不堪地躺到了保健室休息。
感冒。
惊吓果然能使人的抵抗力下降的么,也难怪……一大早便在窗台那里站了那么久。
医生有事出去了,留给我一个寂静的空间,无所事事之下,我再次想起那古怪的梦和那古怪的少女。
白得吓人的皮肤,完美地身材,犹如精心雕琢过的俏丽脸庞,深黑的漂亮眼眸,美丽而略显诡异地微笑。
一点点,一丝丝要素构成了一个血地上行走着的少女的身影。恐怖,惊骇中更增添几份美艳,而裙角的鲜血,身上的血滴,更是完全地把这脱俗的美丽神物装饰得完美无缺。
我仍是心神恍惚地想着那动人的身影,门一真响动。
老师回来了么,说起来,头也不那么疼了。
我站起来,却愣住了。
若说那是在转动门把,说成破坏似乎更为贴切。
我希望是白天想来偷窃的人,可先不管保健室有什么可以偷窃的,事实上,这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门锁“咔咔”地响着,终于“铛”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如果他把那破碎的半边脸补上,再放上眼球,再洗干净身上的绿色粘稠物和血污,我想我会很肯定的说出他就是之前在窗台跳楼的同学的。
而这明显不是打招呼的场合,我猛地奔到窗边想要离开,才想起这里是5楼。
而一片血红,正从那血红的事物身下慢慢扩展开来。
当这红色侵入到我脚下的地板时,那如同陷入沼泽的感觉又再度出现了。
那物体朝我走了过来,而惊慌的我,再次失去了行动能力,脚深陷在那血红沼泽中。
开什么玩笑,这是地板,而且是四楼的天花板吧,该陷到下一层了吧?
可我都陷下好几十公分了……,这并非关键,那似人事物已经很接近我了。
在笑?或许那面部的腐烂肌肉抽动的目的是笑,但我保证,这句色是世上最不可爱的笑容,再加上,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朝窗口拉去。
目的太明显了,不过,知道这目的对一个被绑住双脚的待宰的鸡一样恐惧的人,毫无意义。
手边传来潮湿滑腻的感觉,那恐怖的景象我不敢去看也不敢想象,只是拼命挣扎,当然,这只是想法,我的身体却完全动不了,像是一个被人拖着走的木偶娃娃般,双眼呆望着天花板,朝着那不远地窗台移动着。
我什么时候得了失声症?
不,先别想这个了,已经到窗台了。
5楼啊,莫非这人寂寞了想要这个同伴?喂喂,太自私了吧,拜托,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啊。
窗外的楼下,仍是一个血池,正当我考虑着摔下去会不会死的时候,那血池中突然伸出一双双手骨。
……我宁愿下面是混凝土。
双眼一黑,我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时,周围就犹如那恐怖来客未曾到来一般。
又是噩梦么?不过这地方确实没让人感到舒服,我慌忙跑出了这房间。
令人绝望的,我看到了被破坏的门锁掉在外面的门边。
请假回了寝室,在那走廊的窗口上看到了我想过无数次的身影。
“哈哈,你逃课?”
“你也是好不好,而且这里是男生宿舍啦!”
“我又什么办法,我又没有办法离开。”
“为什么?”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是束缚在这里呀。”
哈?虽然明白这少女说话古怪,但这话还是让人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些许……不,挺不安的感觉啊。
“谢谢你来看我,还称赞我。”她咧开嘴笑了下,那样子确实美得诡异。
“呃,不,这……”求知欲与期待在打架,我一时无语。
“我叫沙莱,愿意做我的朋友么?”
她伸出手,那是白皙光滑的小手,和刚才那手可是有天壤之别。
鬼使神差的,或许是该死的总欲,我头脑空白地握住了那只小手。
沙莱。
我暗自花了好几天,到处去打探,结果却是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人。
搞笑吧。
不过或许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可,她身上有太多的奇异之处——我是指作为人,很多事情不可能。
妖怪,鬼魂,灵体?
我宁愿称呼她为幽灵。
突然出现的幽灵和你聊天,还要和你做朋友。
我苦笑了下,突然想起,她的第一次出现,却是在我的梦中。
这是说,那梦是假的?或者是,那不是梦?
她会告诉我么?
总结无法稳定的我,把走廊多有灯都打开,以驱散黑暗和恐惧,我走向那窗台。
迎接我的,不是那白色长裙和黑色发丝。
而是连续的灯管破碎。
黑暗再临。
我开始后悔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羊入虎口的事情?
等下!
我猛然惊醒,这是现实啊!原来,那些事情不是我的噩梦么。
什么时候开始一,我的记忆便已经混乱了,梦与现实,我没有区别的把握了。
熟悉地血色地板扩展,和梦一样,那双手又在窗台那里出现了,是梦境现实化了,还是现实梦境化了?
没思考的余裕了,我在血色地板蔓延到脚下之前,转身往寝室跑去。
刹那间,我几乎要吓得昏过去,迎面撞来不少漂浮的黑影,当其中一个转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只感觉全身以及大脑一片冰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放光般。
我倒在地上,只能用余力支持着眼睛看着那破头尸体朝我走来。
“你还真是大胆。这种时候还一个人跑到窗台前,你可是被他们盯上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啊?”
宛如女神般的声音。
“我……”啊啊,这声音在发抖,走音得厉害。
“别说了,先走吧。”她一把抓起我,扶着我朝寝室走去。
“你到底……”
“先别说了,快跑。”沙莱话音刚落,我只感到一阵风吹来,赫然之间,沙莱抓着我往旁边一闪。
没有疼痛的感觉,可当我看到那白色衣袖处的一片血红和沙莱脸上的痛苦表情时,心中却是很是疼痛。
我把沙莱拦在身后,面对着那可恶的活尸体。
“别犯白痴,快走!”身后的声音让我心中更加踏实,看着那尸体手中烂菜刀,我小心地抓起一只鞋子……虽然不认为鞋子能很好的拦住刀。
猛然,一片白光闪过,极其闪耀,那一瞬间,我看到那尸体疯狂地叫嚷着。
一两秒后,我呆楞地看着前方,一切都消失了,活尸体,血地,黑影,沙莱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安静地走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还有一只黑猫。它看了我一眼,便一遛烟跑掉了。
怎么回事?这是幻觉吗?这么有实感的幻觉啊……
顿时我感到全身一阵疲劳,身体实际,心上更加是。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这是好是坏?
我稳定了情绪,做好打算,不想疯掉的话就弄清楚一切吧。
沙莱……我在像个大头苍蝇般在过去的资料中到处乱窜,公司,产品,网名,资料太多让人发狂。
“……这名少女名叫沙莱,在被人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时……”
这个么……有这些想法的我还真是自虐啊……
“昨日下午,一名少女的尸体在我市某大学的校舍中被发现。当日下午,译名清洁人员在经过校舍三楼的走廊时,发现了这名少女倒靠在窗户下的墙边,似是昏迷了过去。这名员工立即叫了救护车,但还是因为发现过迟而不治身亡。
据相关人士称,这名少女名叫沙莱,在被人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时,现场并无任何暴力迹象,而医院也证实了死者身体并无损伤,死因是此少女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而警芳透露,经过个方面的调查,沙莱死前一段时间行为很是古怪,时常有疯狂的行为。警方怀疑沙莱是受到什么刺激,无法忍受而选择自尽。目前,调查仍在进行中……”
看到文字旁边的照片后我只角得眼前一阵发黑。
这似是最合理的情况,可却也是最无法让人接受的情况。
那双冰冷的小手,清丽的面容,独特的嗓音,深黑的眼睛,这一切,却都是过去式。
她是鬼。
这是通俗的说法。
另一个世界的人。
这是残酷的说法。
可是,就是这不同的存在救了我好几次。
死在窗台下,行为怪异么。
把资料打出来后,我疯狂地跑回了宿舍。
这一切,开玩笑的吧。
当我看到她手上本应该有伤的地方现在却丝毫无损的时候,心中又是一痛……不是同样的存在啊。
“你去查了呀。”她听到我的疑问之后,却十分平静的说,“怎么样,对一个鬼,你有什么感想?”
有什么感想,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自杀呢?”我感到喉咙很干。
“我想要的啊?”她脸色微微有些变,我让她回想到什么噩梦了么,但她还是比平静地回答。
“和这窗有关吧?”
她没有回答,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惊骇之色越来越重。
“是这窗让你精神混乱,做出怪异的事情吗?”
“不!”她忽然嘶吼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抓着墙壁,“我不是疯子!不是疯子!”
对她的反应,我很是震惊,但也略有了头绪,估计是她看到了什么灵异现象,但别人不信,然后精神崩溃吧?
事情这么简单?
她突然叫嚷起来:“我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们这些怪物!”
什么?
可看她的样子,我无法追问。
好久一段时间之后,她似乎冷静了下来,捂着脸,跪在地上抽泣着,瘦弱在不停的颤抖。
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让这女孩惊吓成这个样子。
这些现在我都是无暇多想。
我一把抱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没事的。”
安慰一个鬼,我什么时候这么秀逗了?
不过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在我看来,这知识一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少女。
忽然她头猛地一抬,我看到了她那惊恐至扭曲的表情,而这时她却张开口,猛朝我的脸上咬来。
我慌忙用手挡住,刹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
怎么回事?
我再看向沙莱,她哪还有原来的样子,惨白的脸完全扭曲,甚至还有些发青,锋利的牙齿从嘴边露了出来,正咬着我的手臂。
为了逃避恐惧而把自己的人的情感忘记么,鬼确实是一个好的感觉?
不,那应该称为怪物吧。
我猛地要推开她,可她双手都抓这我的脖子。
她是如此疯狂,犹如她眼前是她最痛恨的人般,毫不留情的撕咬着,我看着她疯狂的神情,可身体和心里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什么原因?
让一个人变成这样的原因?
疼痛和烦乱,惊惧的感觉让我荤了过去,或许这正是我期待的——我不想在看到她那样的神情。
医务室,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
我又一次没事么?我是怎么得救的?
又或者是,那是梦?
我看了眼手上的纱布,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
整理下思路吧。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梦中,至少,是很像。
第二次,是在窗台,那似乎是现实。
第三次,应该是现实。
第四次,夜晚的走廊。
第五次,刚才。
那么,首先,她都只是出现在这窗台附近,走廊上。
然后,她的出现,在梦中的出现和现实的出现可以衔接上,如果都是梦或者都不是梦,那么还可以理解,否则,对她来说,梦和现实是一样的,她可以直接到别人的梦中和别人对话。
我摇了摇头——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必须明白的是,她是受到窗台影响,其中不知道还有什么内情,但这导致她自尽的,这和自己的证实很相似,那窗台肯定有着什么。
然而。
我心中一沉,知道了又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
猛然间,我脑中闪过影子。
那只黑猫。
它似乎曾阻止我靠近窗台,而且上一次和沙莱被袭击,陷入绝境的时候,一道白光出现之后一切都消失……那时候,猫也在现场。
“这个窗台,你不要靠近的好。”我想起那个男同学的话语。
这句话的主人。仔细想下,那神情不像只是知道有人在窗台跳楼而已。
似乎明白一切,却没有恐惧。
他知道这一切么,有办法么?
“没事吧?”门被推开,刚想着的人走进了医务室,他身边,跟着那只叫艾露莉的黑猫。
作者: 蝉一语    时间: 2008-3-2 21:11

3/精神病少女



那是超级令人不快的感觉,犹如立于一个封闭的空间,感受着氧气慢慢消耗掉,而你却无力做什么感觉。然后喉咙中似乎一直憋着一团东西,咽不下也呼不出,使你心中的不安越积越多,然后让你的心脏鼓起得像是达到极限的气球般,接着——
[沙莱。]
莫老师那稍微尖锐的声音犹如一枚针,刺进我的鼓膜,让那气球也泻掉了气。
[哦。]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离开那令人窒息的走廊,走进了,莫老师的房间。
今天晚上老师邀请了我来吃饭,原因是庆祝她搬进了新宿舍,不过说新,这也捕获是重新装潢的房子罢了,在外面看的话,这还是所比较陈旧的公寓楼的。
而我对这房子的印象也是极度不好,原因之一便是刚刚在走廊时我所产生的压抑感,其二则是这里传出过的不良传闻。
在这房子装潢的时候,曾经发生过斗殴事件,以至于多人受伤,一人死亡。据说斗殴的原因当事人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意识模糊,似乎有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死去的人,则是打架的时候从窗口下摔下去当场死亡的。
凶手找不到,也没有人承认或指认。毕竟一群意识模糊的人也不可能给出什么线索,于是这事也就被当做意外事故而不了了之。只是事后,人们觉得那窗口有问题,就把它封了起来,只留了个通风口。
于是,这就是造成我有窒息感的原因之一么?
饭后,虽然莫老师很热情的招待我,但我脑中一直回想着走廊时的不悦,情绪极度低下,便以有事为由趁早离开了。
和老师道别,关上了房门后,我又站在了那走廊上。
[真是糟糕的感觉。]我低声抱怨着,快速地穿过黑漆的走廊。
当就在我离楼梯不远的时候,不知何处却吹来阵阵冷风。那风奇怪至极,毫无风所代表的飘逸感,反而是上跳下窜,感觉就像是在这狭窄的走廊中胡冲乱撞的无目标的小虫子般。
我厌恶地看向那通风口,却猛然感到头皮发麻——通风口上的风扇没有转动,也就是说,根本没风吹进来!
刹时心脏温度骤降,我的声音和血液都在一瞬间凝结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充满了翁翁声,眼前宛若出现了一个个飞舞的影子,正四处漂浮,然后后一个一个朝我撞来,大笑着穿过我的身体。
我的双脚突然爆发出可怕的能力,几秒钟内,便冲出了这公寓。
逃出门口的一刹那,我脚一软摔了下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啊!鬼?
刚一做这想法,我便充分感到了一直只当玩笑存在的这种东西所能带来的恐惧,全身的鸡皮疙瘩又一次起来了,配合着沉寂的夜晚,我感到自己宛如置身于寒冷的墓地中,绝望与恐惧尽数袭来,毫不留情,直刺人心,使人产生如同吊在树上等着野兽吞食的兔子一般的感觉,充满了悲伤。
那天晚上,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去了。
不过事后自己也有考虑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把一些不悦感扩大思维罢了,毕竟那里有那么多的人在住,又不是什么破烂地方,应该没什么的吧。安慰着自己,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星期,我对这事情也稍微淡忘了。
不过毕竟只是淡忘,当我因为要去探望生病两天了的莫老师的时候,心中还是十分的忐忑。
那走廊还是一样的诡异,不过估计是白天吧?反正我是安然的来到莫老师的房间前,然后放下心的呼了口气。
按下门铃。
没有反应。
没有人在么?不过莫老师不是有在家么?
我敲了下门,依旧毫无反应。
看来是不在……我不禁为自己还要再找个时间来一次这个事实感到不满。
然而,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一声闷响,象是什么东西被用布包着折断般。
[咦?]
心中一阵紧张,小偷么?不过这还是大白天呢。
我把手伸向门把,没锁。这让我心中顿时狂跳不已,要打开么?
无论里面是现实或者非现实的存在,都是对我神经的极大挑战。
打开!
我咬了咬牙,猛地来开门。
没有作案的小偷或者强盗,也没有恐怖的怪物幽灵,反而在里面站满了人,有些我还认识——是那些住在这公寓的老师。
他们都围杂客厅中,低喃着什么,这一景象让我吃惊不已。
而就在我要发问之前,一阵生物腐烂地恶臭飘来,直刺激我的喉咙和胃。我感到食道一阵抽搐,差点就吐了出来。
我知道事情不妙,捂着嘴巴,轻轻地向着人群走去。
只是,越是接近,我越发现人们的脸上的异状。他们无一例外地圆睁着眼睛,甚至那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压得叠出几层,而那睁大得过分的眼睛,仿佛要掉下来一般,在眼眶中抖动着。配合着那异常的眼神,他们的嘴巴也张得老大,那宛如要脱臼的夸张程度更增添了他们表情的阴森感。
不对劲,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现在的我早这场景吓得失去了思考的敏捷性,只能照着本身的基本愿望慢慢往前走着,我要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
前方传来了犹如碾压昆虫腹部时的声音,又像是杀鸡时清理内脏时的声音,滑腻而恶心,像是一群蛆虫在缓慢地蠕动着。那轻微,若有若无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我的耳朵,疯狂地撕扯着我本已紧崩地神经,使其麻木到自己在心里大喊[快跑!不要看!]都听不到。
越是往前,味道也是越来越浓,只是我的神经早被听觉和视觉占用了大部分,只能模糊地感觉到那似乎是在小型的菜市经常能闻到的。
越来越近,我甚至看到了从人群缝隙中传来的第一丝中间的影象。
一只粘满了血的手在桌子上垂落下来,苍白而柔软,形态诡异,从手肘开始扭曲成了螺旋型,而每根红色的手指都奇怪地折向四面八方。
我抱住毫无热量的自己的头,拼命想闭上眼睛,可是做不到,我像是被人用针把眼皮向上缝了起来一般,眼睛不由得大睁,然后——
前方人群一晃,山开了一道缝,也在那一瞬间,他们所围住的事物刹时毫无遮掩地陷入了我的眼中。
像是拥有着恶劣的趣味的魔鬼所创造的低俗艺术品,拥有着残缺的身体,浑身沾满鲜血与溅出身体外部的各种粘稠的液体,到处都是红色的像是被野兽撕咬过的洞,各种内脏互相推挤着冲出身体之外的一个人型肉块横躺在餐桌上。
而周围的人,争先恐后的伸出手,在那些洞中掏来掏去,寻找着自己喜欢的粮食,把一个个器官撕抢得破烂,血肉四溅。成功者则是慌忙的把战利品塞入口中,弄得满嘴红色以及黄色的黏液。
[呕!]胃猛地一抽搐,毫无吝啬地,把所有内容吐了出来。而后,冷汗,眼泪等等一起往自己体外钻,血液和内脏也都像是要逃离自己的躯体般,在我身体中颤抖着。
[不要……不要……]我觉得自己心理是这么想的,而自己似乎也这么叫着,可是我却听不到,我只听见自己呕吐到干咳的声音。
[不……不……]逐渐连脑海的声音都变弱了,我捂着疼痛的肚子,另一手拼命地掩盖自己的眼睛,拼命逃避着眼前场景直射而来的寒意而绝望感。
好不容易通过狠抓自己而获得的一点力气,我踉跄着,半爬半走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倒在门前的走廊中,大声哭了起来。
身边的那扇门,却像是要隔绝我的哭声般,缓缓关了起来,再次把那个房间与外界隔离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值班室的人一脸[这个疯子在说什么]的样子,不耐烦的要赶我出去。没理会他,我当场找了个电话报了警。
结果并非一无所获,但这结果并不能让我惊吓减轻——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迹,没有尸体,一个人都没有。
我报的杀人案变成了失踪案……
但是,其他人呢?那时在那里的其他人呢!
我疯狂地质问,甚至怒吼起来,不过那些家伙此时却像正常人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并安慰我不要为莫老师的事情难过,一定能找到她什么的——
我是疯子还是他们是疯子!
我甩开所有人,一直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
不,这一定有问题,刚刚才在莫老师房间看到的那些家伙,已经没有人的样子了,一是他们把莫老师——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毫无生气,扭曲的脸,已经稀烂的身体,暗红色粘稠恶心的慢慢滑动的液体。
一边是漆黑的空洞,一边是死气的无光泽,那眼睛在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在看着我,然后流下了——白色的物体,从那漆黑的空洞中流出,滑过鼻子,落在掉了下来的圆润眼球上。同样的东西还在额头破碎掉的部分有看到,在人群的挤动下那些物体正晃荡着,从血红的洞中流出,沾到头发上,装点着一片红色。
我疯狂地尖叫着,可是那影象还是挥之不去。
他们,那些扭曲的家伙们,居然还用手撕扯,掏弄,然后往口里送!
又一阵呕吐的冲动,我咬了紧牙齿,手指疯狂地抓着墙壁,直到指甲被磨破翻开,在墙上留下一道道血迹,都无法得到足以让我忘记那场景的疼痛。
不行,这样不行!不把那景象消除的话,我——又一阵恶心。
仿佛感受到自己理智崩裂的瞬间,我突然间感觉不到一切的事情,眼前仿佛都是那些恶心的人脸,朝我靠近,向我伸出那沾满了秽物的手,卷曲的手指。
[不!]我举起一切身边的东西向前砸去,可这些东西都穿过那些生物砸到了墙上,绝望以及恐惧侵袭着我。
我夺门而出,却看到玻璃里面映出一张张脸,那似乎是我自己的,却扭曲得可怕。
不管,我拿起铁棒,将它们一一打碎,那破碎的声音让我神经发出快乐的呻吟。心中有一种打败了要袭击自己的敌人,而松了口气的满足感。
于是,我便沿着教室把这个学校的玻璃都砸了个遍。每一次破碎的声音,都让我兴奋地大笑,然后加速冲向下一个地方。再次挥击,破碎,散落——这样一次一次地把我的心中的能量转化为破坏能量。
直到了洗手间,我从那个镜子中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沾满了鲜血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散乱,表情疯狂而扭曲,血肉模糊的手中握着一根生锈的铁棒的身影之后,感觉心脏被击穿了般,一下无力,举起的铁棒随着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
[不要啊……谁来救我……]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中了。全身都包扎过,而情绪也在药物和休息的作用下,平静了下来。
确认了自己的状况之后,我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再次睡过去。
这一切太疯狂了。
疯掉的是我吗?
回想起了装潢时那房子发生过的事情。
疯狂地人群,一名死者,之后的人群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这一切,太相似了。
硬称着自己的心理恐惧,我避开医院人员的注意,偷偷溜回了学校,来到了那房子的后面,以前的那个窗的下面,也就是以前有人摔死的地方。
不协调感,这一片空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般,没有动物,没有植物,只有漆黑的泥土,而且是湿润的。
我抬头望向那通风口,却吃惊地发现,那通风口下面,有一个方型的裂痕,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原来的窗的位置。
似乎谁一直在努力让那个地方再次打开一般,那个裂痕应该是被什么力量弄出来的吧……
上去看看么?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过,却奇迹地发现自己心中对那个地方不是那么恐惧了,或者说,好奇更多。
[我坏掉了么?]大概那个时候,神经已经断掉了吧。
笑笑,我没有犹豫地走上了楼梯。
奇怪的是,这次的走廊中没有了那种不协调感。
要说感觉的话,大概就是那种憋闷感没了,犹如泄掉了般,这个空间回归了正常。
因为那件事情而泄放掉了什么东西?一种强大的压力……然后,那窗形的痕迹。
我想起了有风吹过而透气口的风扇不转的走廊,似乎了解了什么。
[装潢的时候,会不会有必要把窗关起来呢?]我自言自语,而后点了下头。
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找来了一个凿子。在那原本是窗的墙壁上凿了起来。
第一下下去,我的背上马上传来了一阵寒意。
血红的液体,从我凿的那个地方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
我捂住嘴,退后几步,呆楞地望着那细微流下来的血丝。
头脑一阵发热,我马上再捡起那凿子,拼命地在墙上凿了起来,血随着我每一次凿击而溅出,沾到我的衣服上,而我没有人格恐惧,也没做什么想象,只是疯狂地,不停地凿着那个地方。
忽然间,犹如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从血泊中捡起——那是一颗牙齿。
后脑一阵发麻地冰冷——这是失踪了的莫老师么?不自觉地,我发现自己竟然笑了起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笑。随后抓起那凿子更加疯狂地朝墙上凿击。
肉体的碎沫,内脏的残渣,一丝丝飞溅出来,从我凿的那个洞口中,不断地喷射着。
我越笑越疯狂,已经完全不顾身上沾染着的,是自己的还是其他的血,只是双手紧握着凿子,不停地向那墙壁上凿击着,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重复这个动作不知道了多久,我终于感到了凿子前方的压力一下子没了,也在一这一瞬间,一阵猛烈地冲击之撞我的大脑,身边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悲伤,哭泣,扭曲,愤怒着的男人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手脚不停地挥舞着,想从火堆中爬出来,可是,到处都是灼热的火焰,他的行为,知识让的自己的手脚烧伤得更严重,只是虽然这样,他还是不停地挣扎着。
他全身烧起了可怕的水泡,肿了起来,如同沸水般一直鼓起一个个泡,然后破开,再鼓起,再破开。
我捂住头,想挥开眼前的场景,可这一切,却像是直接在大脑中播放地一般,不断蚕食着我早已伤痕累累的理智。
[喵。]一声猫叫,一只黑猫跑到那火堆中的男人身前,悲戚地叫着,甚至想要伸出爪子去抓那个男人,知识那热浪和火焰阻隔了一切。
[我受够了。]我喃喃着,放开捂着眼睛的双手,任由那些景象完全映入自己脑中。
靠在鲜血淋漓地墙壁上,我拿出了从医院带出来的安眠药,一口气全倒进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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