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得不好大家原諒
《狂人日記·改》
今日網上,很好的速度。
我不上網,已是多日;今日上了,精神格外爽快。才知是前些日子,全是發昏;然而須十分小心。
不然,那綠色的標示,何以多閃得幾次?
我怕得有理。
今日全然無有速度,我心知不妙。早上上那坛子,帖數少得便怪;似乎無人有在,似乎無人敢發帖。還有七八張貼,高紅高亮的掛著,一豎排的在那裡;隨便看上幾個,我便從頭直冷到腳根,曉得他們佈置,都已妥當了。
我可不怕,依舊灌我的水。刷新下,便見得一新帖;顏色也如頂置帖般,血樣的紅,血樣的刺眼。我想不妙,就下了線。
我想:我未有做什麽不好的事,也未有做什麽反對的事;只是數年前上那網上,把那不聽民眾話語的自命派狠狠的罵了一頓。但那已是陳年舊事,如今這派還未有上崗,若是有些什麽,怕也輪不到我身上。
晚上總是睡不著。凡事須得研究,才會明白。
他們——有過躲貓貓的,有過七十碼的,有過俯臥撐的,也有用膜來證明自己清白的;他們那時說的話,全然沒有昨天這麼少。
最可怕的是昨天那些個紅貼,下麵跟著的,都是五毛。
少許上去扯下閒話,就感覺渾身哆嗦,好似有人要殺你,而你還得伸頭上去才算做得對一般。
前幾天,有人提到,那邊有個人,給跨省了。
他們會跨省,未必就不會翻舊賬。
你看那人,說是簽證都拿到了,卻在上機前被拿下。
照我自己想,雖然不算反民,自從罵了那自命派后,可就難說了。他們似乎別有心思,我全猜不出。且況他們一翻臉,便說人是反民。
我還記得,曾有人是如何被從高高在上被拖到坑里,再起出不來了的。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古來時常有禁言令,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念叨,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為國為民”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的兩個字是“河蟹”!
就算是人,他們也想要河蟹!
早上,我靜坐了一會兒。
網速依然很慢。
這幾天死命思索:假設他們不是爲了河蟹,真是為民為國,也任然是河蟹。他們的綱領上,第一面就寫著“共創河蟹社會”;他還能不河蟹么?
我曉得他們的方法,直接河蟹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禍祟。所以他們要找條繩子,下個套讓你進去。試看前幾天罎子的樣子,和這幾天五毛的作為,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杀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否则若被人肉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們是只會偷著摸著的!——記得什麽書上說,有一種東西,叫“攻殘膽”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鲜艳,就是喜歡人說他喜歡的事;有說他不喜的,就河蟹了。
自己不河蟹,又怕被別人知道了,都用著疑心極深的眼光,給你帶上個套子,讓你只能說他們喜歡的事。
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
清晨的時候,燈打不開了,也沒有光。
我是知道,這是他們常用的手段,關上燈,掩住自己的耳朵,就看不到也聽不到,做什麽也不會被傳出去。
他們就快來了,烏烏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不能想了。
五千年來時時都不能說話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活了多年。
我未必無意之中,說了什麽,有了五千年不能說話的我,當初雖然不知道,現在明白,話不能說。
能說話的地方,或者還有?
……